第129節(1 / 3)

他們藏匿在人群之間,原本躲得很順利,卻不知是何處暴露了身份,還沒走到甕城,綏軍便追了上來。

混亂中,他與老師走失了。

離開了禁宮的皇子便宛若打小養在籠中的鳥雀,突然放入山林,高陽承緒毫無方寸,只能依靠著觀江流,他抓著他,好似抓著最後一根稻草。恐慌而無措。

少年帶他穿梭在大小衚衕裡,一邊甩開追兵,一邊想辦法抄別的近道。

高陽鴻德安排的侍衛全是大內最頂尖的高手,但即便如此,也難與千軍萬馬相抗衡。

逃出甕城後,已是死得一個不剩了。

觀江流騎著從民宅順來的一匹黑馬,滿身塵泥,髮絲凌亂,在生死攸關的當下,他依然能保持著超出同齡人的鎮靜。

高陽承緒甚至比他還年長几歲,他坐在少年身後,不可思議地打量他的面容、神情,卻未曾從其中讀出一點恐懼來。

那時那刻,他的心裡不是沒有震撼的。

這便是世代戎馬的觀氏一族嗎……

途徑郊外的破廟,觀江流跳下馬,只留了幾個破包袱裹在上面,繼而狠狠拔出匕首,刺入玄馬的臀部,逼得它吃痛狂奔。

他與高陽承緒躲進廟內,眼看一隊十幾騎的刀兵追著馬匹絕塵而去,滿地揚起滾滾沙土。

兩個孩子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但又心知肚明。

這份安全只是曇花一現,如此拙劣的障眼法瞞不了多久,早晚對方會發現端倪再度折返,現下的處境仍舊險惡。

他們連半把可以殺人的利器也無,兩個男孩兒年歲加起來也沒有一個追兵的年紀大,想要全身而退,在那般情況下幾乎是種妄想。

更別說高陽承緒的小腿還在逃命的路上受了傷,根本走不了遠路。

觀江流僅僅垂頭思索了一瞬,很快就在心裡有了決斷。

他利落地脫下自己的衣服,重新束好頭髮,口中催促道,“殿下,把你的外袍褪了,換上我的。”

高陽承緒坐在那裡,儘管意識到了這番舉動意欲何為,可仍舊呆呆地問:“……做、做什麼?”

“既然已是窮途末路,那我們也只能背水一戰了。”少年目光堅定而決絕地注視著他,“追兵很快就會回來,等下我出去替你引開他們,你在廟裡躲好,千萬別出聲,也不要往外走!”

“不、不……”他猛地回神,捉住觀江流企圖解開自己衣袍的手,“讓我去,鄭重實的目標是我,抓住了我,你就安全了。”

“殿下!”後者用力反握住他的手腕,語氣認真得,簡直不像是個十歲的孩子,“你是君,我是臣。從來只有臣子為天子而死,豈有天子替臣子去死的道理?”

“如果你我之中,只能活下一人,殿下,這隻能是你。”

“我……”他才開口,氤氳的水汽便漫上了視線,面前的這個少年彷彿泡在水裡一樣不真實。

“可是我……”

趁他茫然的這個空隙,觀江流換好了衣服,他從地上隨意揪了兩把灰土,胡亂抹向面頰,竟還有心思條理清晰地寬慰他。

“那些追兵要的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高陽太子,你我身形相仿,他們未必知道五官的差別,等抓到了我,就能早些拿去向鄭重實交差,多半也不會再追究你的行蹤。”

“江流!”

高陽承緒在他起身之時猛地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襬,卻因為腿腳的傷,終究半途摔倒,重重的趴在地上。

觀江流聞聲回頭,細微地皺了皺眉,許是打算攙扶他,遲疑片刻又忍住了,只闔目深吸了口氣。

“殿下。”他站在初綻的晨曦中,燦爛的華光從頸項的位置投射而出,將少年側身的輪廓照得清俊又明亮。

那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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