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或敷衍了事,李宣文多半會用別的方式逼自己不得不主動作為。
到底是做了十幾年的地頭蛇,哪兒有表面上那麼和藹可親。
“可需要我派人去盯著他?”他問。
“不用。就算他不來尋我,我也是要救人的。”觀亭月轉身,不再關注樓下,“況且,而今這情形,別的不提,他肯定是最不希望我名聲受損的人。有他出面去替我解釋,也省了咱們不少事。”
李宣文好不容易讓這座“將軍城”興旺繁盛,當然不願看到它就此功虧一簣。
“話又說回來。”燕山對她方才那番交談仍覺不解,“你為什麼不把實情告訴對方?憑李宣文的威望,城內百姓斷不會懷疑。”
觀亭月手正落在門扉上,背對他安靜地停了少許。
“……我若是道出實情,遭受非議的,就該是那三十幾個守城兵的家眷了。”
她忽然深深吸了口氣,像是把胸腔中的什麼全數吐出來似的,鬆快地說,“罷了,就這樣吧。反正罵也罵了,又何必再把戰火轉到他人身上,那我豈不是白白承受了這麼多天的壓力。”
燕山的神情卻遠沒有她那麼自在。
青年眉頭深鎖著動了動嘴角,此時此刻竟有些詞窮,“……圖紙我給你放在了桌上。”
他說完,嗓音低沉而憂危,“注意身體。”
“嗯。”
觀亭月關上房門。
天光越來越明亮,遠處的奚落與嘲諷仿若也跟著甦醒,大有捲土重來的趨勢。
那人多半也是吃飽睡足了,這會兒甚有活力……
——“觀亭月,我好心告訴你一句。”
——“你可就剩一天的時間了。”
……
她真是聽見對方的聲音,頭都快大了。
完善過後的詳細地圖就在手邊放著,茶水新換了一壺,溫溫的,還冒著熱氣。
觀亭月支起手肘,面色嚴峻地伸出食指在懷恩城四周的山川丘陵間劃拉。燕山甚至將兩片林子間的距離,以及稍大一點的石頭全標註了出來。
那些字跡筆鋒剛勁端正,比自己龍飛鳳舞的塗鴉瞧著賞心悅目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