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兩個隨侍簡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公、公子!”
有捕快混亂中扭傷了腳,白上青倒是識得觀亭月的鞭子,眼見它輕柔地從自己腰間撤走,訥訥道:“這是……什麼情況?”
“你還沒明白嗎?有人在山裡做了陷阱。”燕山放開江流,恰好觀亭月從旁伸來一隻手,他便也借力起身來,“之前那些瘋了的傻了的睡過去的,八成就是碰到了這個。”
只不過,對於此前勿入的路人,對方僅是嚇走了事,而今的機關卻顯然是要取其性命,彷彿被激怒了一樣。
是設定陷阱的人遇到了什麼威脅嗎?
“我勸你們最好是別跟著進去了。”觀亭月神情冷凝,“這些陷阱很像軍中守城時的擺法,大開大合,殺傷力極強,裡面恐怕更險惡。”
燕山適時開口:“況且,我們也沒閒工夫再回護旁人。”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白上青當然不好不識趣,無奈地搖頭感慨:“你們軍中之人,可真是兇殘啊……”
他轉而正色,“那萬事當心,我再想想法子,看能不能向兵備道借點人馬過來。”
兩個捕快架著傷員先行離開了,另三人倒是留下在原地給他們望風。
山林的深處沒有人跡,地上滿是野獸的足印。
觀亭月和燕山在最前面開路,拉了身後江流三人約莫一兩丈的距離。
她走著走著,突然想起什麼,視線落到旁邊,“對了,你剛救了我弟弟,我還沒跟你道謝呢。”
燕山不甚在意地轉開臉,語氣隨意,“有什麼好謝的,順手罷了。”
“就算順手也還是要謝謝。”觀亭月知曉他是嘴賤眼毒心靈美,面上不管再怎麼對自己有成見,卻總不會見死不救,於是便也不道明,“知道你不高興給我們家送人情,但江流要是沒你,適才就被剁成肉餅了。
“嗯……回頭我請你幾壇酒。”
“這算什麼。”燕山先是無所謂地開口,末了,又添上幾個字,“你想請就請吧。”
在氤氳夜色的遮蔽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唇角已不自覺地輕輕揚起。
第37章 就你們侯爺這樣的,我姐能打……
下弦月掛在天上, 顏色如今很淡了。
山道兩旁的灌木與荊棘叢中,一絲銀光筆直地擦過去,勾出潛藏在暗處的一道機括的簧線。
觀亭月遠遠地看見, 舉目環視周遭, 感覺滿山皆是隱晦不明的殺機,不知到底埋了多少天羅地網。
“現在回想起之前那具在河堤岸挖出的男屍, 刀口凌亂深淺不一,還有淤青,說不定就是死在了這些機關裡。”
燕山模稜兩可地頷首,“不無可能。”
“姐!”江流蹲在一處岔路間, 回頭叫她,“你快來看,地上有車轍!”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這一行沒帶火把, 幸而夜路行得久也很快適應了黑暗。藉著不甚明朗的月色, 觀亭月依稀瞧見那草地上縱貫著一道車痕,十分新鮮。
“旁邊的是馬蹄印。”燕山俯身, 皺著眉仔細觀察,“一、二、三……一共六匹。”
江流吃了一驚:“這麼多?”
他說:“馬是六匹, 人興許還不止。”
“等等。”觀亭月放低嗓音,目光驟然凝固,犀利地朝斜裡打出去, “有人。”
身側是一棵粗壯參天的老榕, 茂密的樹葉交織重疊,一眼望去只有漆黑一片。
而她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利器劃破空氣的動響。
下一刻,觀亭月抬手迅速擲出一柄兩頭帶刃的迴旋刀,也不知道她一身的利落裝束, 哪兒塞得下這麼多玩意兒。
短刀在半途似乎擊落了什麼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