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可別!」艾嘉故作驚慌道,「一中林神的小姑姑那麼好當啊?我可不敢造次,而且我們早就說好了,各論各的輩分,是吧我林?」
林簡垂下眼睛,遮住一點笑意,隨著她的話附和道:「嗯,艾嘉姐說得有道理。」
剛說完,懷裡就多了一樣東西——沈恪徑直將紅包拋到他手上,笑道:「那就更不跟她換了,多大的姑娘了還搶弟弟的紅包,給自己攢嫁妝呢?」
「姨夫,姨媽,你們管不管!」艾嘉先是一愣,而後雙頰迅速染紅,「表哥欺負人!」
沈長謙笑呵呵地看著小輩胡鬧,叢婉側身拍了一下沈恪的肩膀,嗔怪道:「過了今天就又大一歲了,怎麼還這麼沒個正型。」
沈恪但笑不語,照單全收。
林簡聽者有心,心裡忽然就動了一下。
沈家沒有守歲的習慣,畢竟沈長謙的身體情況不允許熬夜,等吃過了年夜飯,眾人又陪著沈長謙聊天消食,再晚一點,留宿在沈宅的就各自回房休息或者繼續別的娛樂專案了。
沈長謙看出沈恪臉色中的疲態,本想留他們在大宅住一晚,但沈恪想了想,仍是帶著林簡回了家。
回程路上,林簡靠著車窗,看著窗外的繽紛喜紅從眼底快速掠過,回憶著沈恪拒絕沈長謙的理由,心底一片無法言說的酸軟。
沈恪說:「不了,還是回我那裡吧,最近新添的毛病,怕換了床睡不著。」
可那是沈恪住了將近二十年的家,現在主樓三層他原來的臥室還保留著原樣,傭人定時上樓打掃,他怎麼會住不習慣。
他是怕林簡不習慣而已。
車子直接駛入院中車庫,兩人攜著一身寒氣進了屋,時間還不到十點。
林簡回房間洗漱沖澡,走出臥室的時候,就見沈恪已經在沙發上坐下,手邊放著一杯熱牛奶和一杯溫水,中廳沒有開頂燈,只亮著壁燈,暖黃色的燈光柔和了沈恪側臉的輪廓,給人一種近乎溫柔的錯覺。
林簡眼皮跳了跳,走到他身邊坐下,端起那杯牛奶抿了一口。
沈恪放下投影幕布,餘光瞥了林簡一眼,很輕地笑了一下,說:「嗯,挺自覺。」
這個時段所有的電視臺統一播放春晚,兩個人各自端著自己的杯子,與全國人民調頻一致,同喜同樂。
看了大概兩三個節目,兩人忍不住開始默契一致地懷疑起自己的笑點和審美來。
沈恪皺了下眉,輕咳一聲,用下巴示意一下正在播放的小品,問:「……好笑嗎?」
「……」林簡頗為無語地嘆了口氣,波瀾不驚地回答說:「我覺得你會問這種問題比較好笑。」
沈恪很輕地挑了一下眉,心安理得地說:「那就行了,看來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
說完隔兩秒,就聽見旁邊林簡不算明顯的笑聲。
屋外寒風即將送來新的一年,他們兩個人宛如歸巢的倦鳥,偏安一隅,獨享這份靜謐時光。
轉到下一個歌舞類節目,林簡忽然想到什麼,直起身看向沈恪。
察覺到他的目光,沈恪轉過頭,問:「怎麼?」
林簡皺了下眉,忽然問:「你……生日是什麼時候?」
果然,沈恪非常意外地愣了一下,隔幾秒,才說:「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林簡不回答,就用一種「你竟然瞞了我這麼久」以及「我現在已經洞穿一切」的眼神看著他。
少年人的眼神太過直白純粹,沈恪扛了兩秒……發現確實扛不住後,只得妥協,笑著搖了搖頭,說:「好吧,被發現了,確實是今天。」
他出生在一年中最冷也是最晚的那個時間點上,舊曆年的最後一天,這天過後便是一年新朝霞。
林簡深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