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翩躚,掠過五年光景,窗外的城市的燈火萬千繁華而陌生,唯有此時車廂內迴蕩的這首老歌依舊熟悉——
霓虹燈又點亮,夜色漸張狂
偏偏是我為愛逃亡,醉在異鄉
莫非天不許人痴狂,幸福由身邊流轉
心好亂,誰把夢鎖上
有人為情傷,難免失去主張
漸漸覺得,有點滄桑
誰才是今生盼望,無從去想像
有人為情忙,世事終究無常
還有多少苦,要我去嘗
若不是還想著再回到你身旁
早就對命運投降
別讓情兩難,別把夢鎖上
我願為你逐風浪,不管多忙或多傷
……
直到一首歌放完,重複的前奏再次響起前一秒,沈恪隨手關掉音樂,問:「是不是還沒吃晚飯,一起去吃點東西?」
林簡慢半拍地從戛然而止的旋律中回過神來,很輕地「嗯」了一聲。
這個點鐘正是城市晚高峰的尾巴,巴博斯隨著車流走走停停,雖然林簡對這座城市完全陌生,但是沈恪似乎對這裡很熟悉,甚至完全不需要導航,就將車最終停在了一家淮揚菜私廚門前。
這傢俬廚的裝潢風格也是非常典型的江南清雅風,外飾青黛灰瓦,室內墨竹清韻,雖然是每天只接待限量食客預約的私廚,但兩人剛一進門,便有侍者上前問好:「沈先生。」
侍者隨著他們繞過錯落雅緻的幾扇屏風隔斷,問:「還是開您的私間嗎?」
沈恪點頭說好。
於是服務生便立刻又從另外的吧檯找來鑰匙,為他們開啟內廳最裡間的一處包房。
燈光亮起,吊傘花燈光影昏黃柔和,房間內擺著幾瓶白梅海棠,花瓣鮮嫩,看樣子是有人定期更換。
兩人在木桌對面坐下,侍者遞上選單,沈恪很自然地推到林簡面前,說:「看看要吃點什麼?」
林簡隨意翻看幾頁,點了三菜一湯,將選單還給服務生。
都是曾經他喜歡的菜色——沈恪垂眸解開袖釦,忍住心底暗湧的波瀾。
服務生想要為他們倒茶,沈恪抬手攔了一下,親自執壺燙杯,為林簡斟了杯茶。
服務生非常有眼色地退出門外,只剩下兩人的包廂再次安靜下來。
氤氳茶煙裹著清香飄散開來,林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滾燙的溫度從舌尖一直燙進心口。
要說些什麼,能說些什麼?
這樣毫無徵兆的碰面,沒有給他們任何從容準備的時間。
敘舊?顯然不太合適,畢竟五年前兩人之間那段無法言說的過往,時至今日依舊是橫亙在林簡心底難以啟齒的禁區。
寒暄?又未免太不走心,這樣被時光刻進血肉筋骨之中的眷戀與思念,又怎會你一句「過得怎麼樣」,我一句「還不錯」就能粉飾太平就此揭過的。
林簡知道自己自小心思重,執念深,但直到再次見到沈恪他才明白,原來自己的痴念已經根深蒂固到了何種程度。
他以為自己只是像曾經一樣喜歡這個人。
而今時今日才頓悟透徹,他比自己臆想中的,還要沉淪。
好在沈恪並沒有讓這段沉默延續太久,他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說道:「之前秘書跟我說,你們專案組裡有一個我同門的小師弟,年紀輕輕成績斐然,我還好奇來著,沒想到竟然是你。」
還是和從前一樣,原來只要沈恪先開了頭,林簡再將話接下去似乎也就不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他用指腹摩挲著溫燙的茶杯,說:「你秘書誇張了。」
沈恪彎了下嘴角,並不反駁他的自謙,下一句卻徑直問道:「當年不是念的劍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