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林簡推門而入,發現沈恪已經洗好了澡,正坐在床邊,穿著和自己身上同款不同色的浴袍擦頭髮,看見林簡進來,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笑著問:「怎麼了?」
「浴室的淋浴好像有點問題。」林簡皺著眉站在床邊,低聲說,「不出熱水了。」
「這樣啊。」沈恪也沒料到會出這樣的意外,想了想說,「那就直接用我房間的浴室吧,我剛洗完,熱氣還沒散呢,倒是凍不著你。」
「你當你家裡的地暖是擺設啊?」林簡其實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借用浴室這樣的說法不管在任何情形下都顯出幾分微妙的旖旎,尤其放在他和沈恪身上,他怕沈恪誤以為自己是別有用心,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坦蕩解釋,只能說,「要不要讓工人修一下,我等等也可以的。」
「這都幾點了,不折騰他們了,明天再說。」沈恪倒是神色自然,指了一下浴室門,「快去吧,洗完早點休息。」
「……哦。」他這樣說,林簡也不好再磨蹭,隨手將手機放在了沈恪房間的小書桌上,轉身垂著頭往浴室方向走去。
「林簡。」剛走到浴室門口,沈恪忽然輕聲喊他。
「怎麼了?」林簡轉過身問。
沈恪看著不遠處燈影之下的青年,沉吟了片刻,才說:「不是我家裡的地暖,也不是我家的任何東西。」
「……嗯?」林簡一時沒聽懂,「什麼?」
沈恪輕輕嘆了口氣,直白道:「這也是你家。」
這句話不輕不重,卻霎時在林簡心尖上磕了一下。
「不僅是這裡。」沈恪平靜地補充道,「之前的那幢花園洋房、沈家大宅,或是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單單是我的家,也都是你的家。」
從來都是,從未改變。
林簡握在門把手上的手攥得很緊,過了半晌,從進門就懸在他周身那股莫名的拉扯感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他點了點頭,輕鬆地說了句「也沒說不是啊」,就轉身進了浴室。
沈恪看著浴室的門被關上,片刻後水流聲傳出來,這才兀自垂眸笑了一下。
小崽子,真彆扭啊。
沈恪的臥室沒開主燈,只亮著床頭的睡眠燈和書桌邊上的閱讀燈,恰好在林簡進浴室沖澡的空檔,他放在書桌上的手機無聲地震動起來。
沈恪抬眸看了一眼,本想等林簡出來再接聽,可那震動頻率持續不斷,沈恪想了想,還是扶著床邊站了起來,很慢地挪到了書桌前。
手機螢幕亮著,是一個境外的電話號碼,可能是林簡在國外的同學或者是……他媽媽那邊打來的。
倏地,震動停止,而後沒有鎖屏的螢幕上很快傳來一條簡訊。
【小簡,是媽媽,你快接電話,我有急事!】
接著還未等螢幕熄滅,剛才的那個號碼再一次打了過來。
沈恪看了一眼不遠處依舊緊閉的浴室門,怕是真的耽誤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只好接聽。
還未等沈恪出聲,電話那邊的溫寧倒像是吃了一驚:「小簡?!你終於肯接我的電話了!」
「……你好,我是沈恪。」
電話那邊靜了幾秒鐘,而後沈恪聽見了一聲很長的嘆息,溫寧聲線不穩地說:「他……還是回去找你了?」
沈恪並沒有糾正或是解釋這個說法,只是問:「請問有什麼急事麼,我可以轉達。」
「你讓他小心點!」溫寧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而後壓低了聲音哆哆嗦嗦地說,「那個誰……監禁期結束了……而且,他、他說要去中國找小簡……我攔不住的……」
沈恪眉心一跳:「你說誰?」
「……我繼子。」溫寧嘶啞的強調中透著一股絕望,「他當初被郡法院判了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