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反倒清淨許多,周瑾行再次進入夢鄉,直到溫顏的聲音在外頭響起,他才睏倦甦醒。
僕人送水進屋供他洗漱,內侍伺候他更衣,換上質地輕薄的圓領缺胯袍。
上午他們要去看地裡的棉花,溫顏已經準備妥當,穿的是胡服,便於行走。
她的頭髮被玉簪束起,通身都是爽利。
看到她那小模樣,周瑾行手賤地掐她的臉兒,被她嫌棄地開啟了。
作為回敬,又掐他的腰。
黃內侍瞥見二人的小動作,選擇無視。
早晨朝陽溫柔,山裡頭還有些許露水。
這時候沒到六月,早晚沒有地氣。
晨風起伏間,田裡的水稻跟著清風搖曳,地裡的春小麥綠油油的,勃勃生機。
鑑於冬日下過雪,莊稼長勢也不錯,而那片棉花地則跟周邊的莊稼顯得格格不入。
三千畝地全都是棉花,周邊的人們不曾見過這東西,倍感稀奇。
他們聽到棉花種子價比黃金時,更是瞠目結舌,心想這玩意兒吃了還能上天不成?
章青佑戴著草帽,穿著粗布短打,領一行人去棉花地,臉上笑容滿滿。
他顯然為了那些東西費過心思,曬黑了不少,精氣神兒卻比宮裡頭好得多。
整個人處於一種蓬勃向上的精神狀態。
都已經六十多的人了,還這般健步如飛,溫顏笑道:章內侍好像比去年還利索些了。?()”
章青佑歡喜道:“娘娘可莫要打趣老奴。”
溫顏:“瞧你那精氣神兒,是要比在宮裡頭好得多,身子骨似乎也硬朗了許多。”
旁邊的管事誇讚他事必親躬,人們又相互打趣了幾句,氣氛歡愉。
到了棉花地,舉目望去,全是青綠一片。
它們植株旺盛,幾乎都差不多一樣高,長勢極好。
章青佑似想起了什麼,提起去年溫顏給他的堆肥方子,說非常好用,另一邊的小麥地也用上的,比沒用的看著更喜人。
溫顏高興道:“能用上就好。”又道,“待到七八月時,這裡遍地都是雪白一片,那才叫壯觀。”
章青佑點頭,指著最盡頭道:“那邊是老奴續留的種
() 。
“白疊子種子金貴,老奴特地育種留著來年再種,省得再花冤枉錢。”
溫顏:“待成熟之後,若是周邊村民討要,也可許些與他們。”
章青佑應聲是。
眾人到育種地看情形。
周瑾行揹著手,也問了問棉花的打理技術。
章青佑皆一一解說,似乎也不是太難,跟種莊稼差不多,沒那麼嬌氣。
因著之前它被種在達官貴人的園子裡觀賞,故而給人的印象是嬌貴難養。
不曾想居然這麼容易成活。
章青佑留了十畝地專門用於育種,挑的皆是顆粒飽滿且大的好種。
他種植經驗豐富,又把這項差事當成他翻身的機遇,故而全心全力伺候。
溫顏不懂種植技術,但看長勢,覺得是很不錯的。
在回程途中,人們說起棉花采摘後的處理,這就涉及到紡織技術了。
得先祛除棉花裡的棉籽,那可是一項技術活,暫且只能手剝。
溫顏以前曾在短影片裡見過老手藝人制作棉被的過程。
棉花采摘後需得祛籽,再彈制蓬鬆,而彈制棉花的工具則需要牛筋弦。
她粗粗同章青佑比劃,聽得他雲裡霧裡。
也倒是,他們沒見過那玩意兒,她也不太熟悉,只說像射箭的弓那般。
意外的是周老闆反倒思維靈活,一下子就悟明白了,說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