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李氏的案子,李嫻妃也覺得苗家極品,說道:“一介弱女子,得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去狀告自己的丈夫?
“想來她是受了不少委屈的,若不然何至於破釜沉舟,拼他個魚死網破?”
溫顏點頭,“當初李氏求的是官家娘子的身份,如今卻不顧女兒苗少蘭的前程鬧到了公堂上,可見她是忍無可忍。”
李嫻妃端起茶盞,“只是可惜了,女子本弱,自家丈夫又是官,她是勝不了的。”
溫顏蹙眉,“倘若能正常審案,如何勝不了?”
李嫻妃抿了一口茶,正色道:“妹妹年紀小,許多世情還看不明白。
“那苗理正好歹是京官,雖然品級不算太高,卻也不差。
“若是一般靠科舉
中進士的讀書人,沒有家底人脈做支撐,能做到五品京官就很是不易了。
“像這等有損男方聲譽的案子,多數都會採取調解途徑大事化小,把它當做家務事處理,而不是刑案。
“京兆府定會私下裡尋到苗理正,讓他把事情妥善處理,只要別鬧得太過,怎麼著都行。
“所以你看,李氏憑著一口氣告到府衙,也沒甚用處,無非是白挨一頓板子,讓市井看笑話罷了。”
聽了她的話,溫顏只覺堵得慌。
“照姐姐這般說法,李氏是求助無門了?”
李嫻妃現實道:“那能怎麼辦呢,咱們女郎家向來都是男子的附庸。
“自古以來男主外女主內,夫唱婦隨。
“今日李氏鬧出這般大的陣仗,估計過不了幾日就會偃旗息鼓。
“不信你等著看,待她氣消了,只要苗理正放低姿態,興許就哄回家了。
“畢竟他們還有一個閨女,總得為閨女的前程考慮。”
她說的是大多數女性所處的困境。
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
倘若李氏油鹽不進,真要跟苗理正硬剛到底,那她往後定會連立足的機會都沒有。
一介婦道人家,甭管她有沒有理由,把家庭鬧成這般,在世人眼裡就是不會持家。
人們只會批判她不識抬舉,畢竟苗家是京官,商戶女攀附官家,本就佔了便宜。
總不能既要又要。
這不,李氏堅決不撤狀紙,捱了一頓板子被抬回別院,連床都起不來。
跟隨她陪嫁進府的孫婆子心疼得直抹淚,喉頭哽咽道:“娘子受了這般大的委屈,倘若被平州的夫人知曉,不知得多傷心。”
李氏疼得滿頭大汗,只咬牙沒有吭聲。
她三十歲的年紀,一張鵝蛋臉,身段纖弱,常年操勞氣色極差。
此刻捱了板子躺在床上,左手又是骨折的,沒法放到床上,只得吊在床沿。
說來也真是諷刺。
自家男人是官,且還是大理寺專管刑獄的官,她去狀告,京兆府打她板子還是看在苗理正的面下從了輕。
如果按照正常程式,非得把她打得半殘。
當時府衙的差役提醒她長點心,何必跟苗理正叫板損了體面,落得兩頭不是人。
她這些年在苗家承受的所有,孫婆子看得真切,也不敢勸她回頭,只是一個勁抹淚,心疼她遇人不淑。
李氏心裡頭煩躁,啞聲道:“孫媽媽不用擔心我,這些日把蘭蘭照顧好就是。”
苗少蘭是她的心肝兒,她唯一的精神支撐。
當初離開苗家時她是獨身一人來的別院,後來待苗光華放鬆警惕後,她才想法子把閨女騙了過來。
如今苗少蘭被她藏到了他們尋不到的地方,以防苗家人用女兒做要挾逼她就範。
現在京兆府說會審理她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