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寢衣有些鬆垮,領口及袖口的金線在燭火下泛著光。
男人披散著發,神情裡透著倦怠。
不一會兒宮女內侍備好洗漱銅盆進殿伺候。
淨面,梳頭,更衣,一系列動作行雲如流水。
殿內安靜,沒有人說話,周瑾行像木頭似的任由人們打理。
今日朝會,穿的衣裳比平時要莊重些。
寬大的玄色交領織錦衣袍加身,金絲繡的龍紋張牙舞爪,不怒自威。
溫顏系玉帶時不小心繫緊了些。
對方個頭高,寬肩窄腰,肥大的織錦玄衣被玉帶束縛,腰線一下子就凸顯出來。
溫顏不由得在心中暗贊:
【媽呀,一把好腰!】
周瑾行:“???”
那女人色膽包天,替他撫平衣袍時揩油摸了一把屁股!
周瑾行捉住她的手道:“腰帶束得太緊。”
溫顏忙道:“妾手拙,陛下勿惱。”
說罷替他解鬆一些。
她個頭矮,只到他肩膀的位置,身上有淡淡的桂花甜香。
兩人隔得近,看起來頗有幾分曖昧。
溫顏沒注意到周瑾行在盯著她,滿腦子都是:
【這腰真的好細啊!】
【屁股也很有手感,我要是再摸一把會不會被剁手?】
這些荒唐的心聲鑽進周瑾行耳朵裡,臉色愈發難看。
溫顏後知後覺察覺到不對勁,偷偷地瞥了他一眼,反正等會兒都要氣死他,再摸一把算了。
她當真厚顏無恥又掐了一把他的腰。
周瑾行:“……”
無恥狂徒!
怕自己又被她揩油,他戒備地離她遠了些,外袍由內侍穿戴。
青年帝王一襲織錦玄衣,頭戴高冠,腳蹬六合靴,通身都是權勢者的莊重威儀。
那外袍直襟寬袖,金絲繡紋在玄色上飛舞,端的是精美華貴。
到底是上過戰場,親手搞過牢獄災的男人,錦衣榮華,板起棺材臉的時候還是挺唬人的。
溫顏老實不少。
待周瑾行正好衣冠準備離去時,溫顏想起竇春生的前程,忽然道:“陛下。”
周瑾行扭頭看她,沒有吭聲。
溫顏露出嬌羞的神情,怯生生道:“昨晚陛下曾答應過妾,要好生查查竇春生一案,陛下辦完政務後,可莫要忘了。”
周瑾行愣住。
溫顏面帶春色,作死地上前勾他的玉帶,撒嬌道:“陛下可莫要忘了。”
那小動作心機十足,給外人的感覺親暱至極。
這不,在場的黃內侍等人垂首不敢看二人。
可是鋼鐵直男一點都不賣面子,露出奇怪的表情,“朕何時說過要查竇春生一案?”
溫顏小嘴一撇,故意道:“陛下真壞,昨晚在枕邊說過的話,天亮就忘了。”
周瑾行沒有答話,只冷幽幽地看著她表演。
見他面色不善,溫顏柔柔弱弱地跪了下去,小聲道:“陛下息怒,妾說錯話了。”
周瑾行居高臨下俯視,愈發覺得這女人的演技堪比戲臺上的伶人。
他才不會給她留顏面,冷漠道:“既然知道說錯話,該如何責罰?”
溫顏垂首不語。
周瑾行用諷刺跳樑小醜的語氣道:“回去禁足三月,不得出長春宮。”
此話一出,跪在地上的溫顏硬生生憋紅了眼眶,緩緩仰頭,哀哀地看他,欲言又止。
那委屈含恨的小眼神兒看得周瑾行不明所以。
然而當他瞥見周邊的宮女內侍時,不由得愣住。
他們臉上的表情分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