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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謝東籬走了之後,新房裡的客人也四下散去。
盈袖鬆了一口氣,從床上起身吩咐道:“我餓了,有什麼吃的嗎?”
她一大早起來,只喝了一點粥,就開始準備大婚的事宜,到現在都快整整一個白天了,餓得前胸貼後背。
新房裡伺候的丫鬟婆子忙上前行禮,笑著道:“有給五夫人準備的鴨子肉粥,還有牡蠣煎蛋,鹽水滷嫩花生,另外還有螃蟹肉圓,蝦肉小餛飩。”
“這麼多!”盈袖很是驚訝,“我吃點粥就可以了。”
“都是五爺吩咐給五夫人準備的,奴婢這就給您擺上來,您嘗一嘗,喜歡哪樣就多吃些,不喜歡就撤下去吧。”一個圓臉微胖,長得非常喜慶的丫鬟很是殷勤,“五夫人您要卸妝嗎?”
盈袖聽說是謝東籬給她準備的,很是歡喜,道:“那就都擺上來吧。不過,我得先把頭上這個珠冠卸下來,實在是太重了。”說著,她走到屏風後面的妝臺邊上,要把頭上的珠冠取下來,抬頭卻看見妝臺旁邊放著一個一人高的水晶鏡子,照得人纖毫畢現,跟她孃家閨房裡的那面鏡子幾乎一模一樣。
盈袖想起自己曾經跟謝東籬說過的話,抿嘴笑了笑,看著鏡子裡的人眉目舒展,縱然濃妝豔抹也看得出發自內心的喜悅。
她將釵環都取下來,放到妝奩匣子裡。
還是那個圓臉的丫鬟捧了一銅盆溫水過來,在盈袖面前跪了下來,高高舉著銅盆。
盈袖溫言道:“放在這邊的架子上就好了,我洗把臉。”
那丫鬟笑了笑,起身道:“多謝五夫人體諒。”
其實也是在試盈袖這個人是不是隨和。
盈袖雖然是皇子的女兒,但是這身份根本就不做數,而且在她成長的歲月裡,她一直只是個皇商的女兒。
出身不顯的女子嫁入高門,更喜歡講究規矩,對下人尤為苛刻,生怕別人看不起她,一點點小事都能上升到是不是尊重她這樣的高度。
這個新房裡伺候的丫鬟有盈袖帶來的陪嫁丫鬟,有以前就服侍謝東籬的,也有從大夫人、二夫人房裡派來幫忙打下手的。
大家都看著盈袖,對這個五爺費盡心機娶進來的夫人很是好奇,因為不熟悉,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儘量往嚴了走。
如果盈袖是個寬仁的人,自然看不過去,會出言阻止。
如果盈袖斤斤計較,那她們也心裡有數了,以後要如何服侍,怎樣打交道,都會有一本賬。
盈袖如何不知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影響著謝家人對自己的觀感,只是她性子隨和,如今底氣充足,也不覺得自己是高嫁,所以也沒有必要折騰下人來表現自己“不卑不亢”。
那丫鬟將銅盆放到架子上,拿一塊大巾子給盈袖掩在胸前,看她捧了水潔面,忙給她遞上香胰子。
臉上的脂粉全數洗了下來,一盆清水都微微泛紅了。
盈袖笑道:“這大婚的胭脂水粉真是沒辦法,說了讓喜婆少上一些,就是不聽。”
“五夫人說笑了。”那丫鬟笑著接話,“這大婚的妝就是圖個吉利喜慶,都是這麼過來的。奴婢看五夫人真是天生麗質,就算上了那麼重的妝,也看得出國色天香呢。”
盈袖好笑,拿巾子擦去臉上的水跡,道:“你這話也就在咱屋裡說說,可別說出去讓別人笑掉大牙。”
那丫鬟瞅了盈袖一眼,見她洗淨臉上的脂粉,倒更清麗雅豔,容色也許不算國色天香,但是有股特別的韻味,讓人看了一眼之後,還想看第二眼,目光牢牢被她吸引住,卻說不出到底是哪裡特別誘人。
這種媚人而不自知的風情更加難能可貴。
“奴婢沒有說錯,五夫人太謙了,您這模樣,在咱們京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