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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到了第三個晚上,夏凡已經累得眼睛都花了。
他抱著長刀,坐在自己房裡的黑暗中,但還是勉力睜著眼睛,一點都不敢闔上。
只要他一闔上,那些一擁而上的仇家還不把他的皮給撕了!
咚咚!咚咚!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的房門前居然傳來拍門聲。
夏凡警惕地睜大眼睛,沉聲問道:“是誰?”
“夏督主,是我,能讓我進來嗎?我不敢一個人住啊……”外面傳來北齊四皇子齊言棟顫抖的聲音。
這三日來的殺戮,已經將他們從北齊帶來的五百護衛,殺得只剩一百多人了。
這剩下的一百多人,絕大部分還受了傷,都在養傷。
四皇子不同大皇子,他沒有上過戰場,也沒有帶過兵,受不了這種場面也是難免的。
夏凡鬆了一口氣,扶著牆根搖搖晃晃站起來,忍不住又咳嗽了幾聲,應了一聲:“好。”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聽見門外傳來幾聲極其輕微的刀劍碰撞聲。
這聲音本是輕得那拿刀劍的人都聽不見。
但是夏凡不是普通人,那輕微的鏗鏘聲沒有逃過他耳力極其靈敏的耳朵。
夏凡明白過來,眼中閃過一道嗜血的精光,他來到門邊,一手猛地拉開房門,另一隻手揮舞著長刀,看也不看,就往四皇子背後砍去!
一刀直劈,一刀橫掃!
將四皇子背後拿刀指著他過來叫門的三個歹人全都砍翻在地。
“……去死!”夏凡氣喘吁吁地擊斃了這三個來尋仇的仇家,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長刀帶著呼嘯的刀聲從四皇子耳邊掠過。
四皇子吭都沒吭一聲,就暈倒在夏凡門前。
夏凡冷著臉走出去,又在那三個歹人身上各補了一刀,確信將他們都殺死了,才一手拎著暈倒的四皇子,一手杵著長刀當柺杖,一瘸一拐進了屋子,咣噹一聲,反腳將門給踢上。
四皇子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一會兒,才慢慢醒過來,睜眼看見自己在黑暗裡,嚇得趕緊縮起來。
月光從糊著厚重窗戶紙的半月窗透進來,照見屋裡模模糊糊的輪廓。
四皇子的眼睛適應了黑暗,這才看見坐在自己身邊伸著長腿的夏凡,忙手腳並用爬了過去,帶著哭腔道:“督主,夏督主,我不是故意的!那些人拿刀指著我,讓我帶路,我也是沒法子……嗚嗚……”
夏凡在黑暗中閉著眼睛,疲憊不堪地靠牆坐著,順手抹了一把嘴邊流出來的黑血,淡淡地道:“我知道,我沒有怪罪棟親王的意思。”
“督主,夏督主,你是不是惹了什麼可怕的仇家?怎麼這三天來了這麼多人?”四皇子小心翼翼地問道,往他身邊又挪了挪,緊緊靠著他坐著。
夏凡輕輕哼了一聲,道:“若不是我病了,這些人在我手上一個回合都走不過!”
“沒錯沒錯!”四皇子連連點頭,“夏督主如今是龍游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督主別難過,等回了北齊,我向父皇回稟督主的功績,父皇一定會大大獎賞於您。”
夏凡沒有說話,只在心裡嗤笑。
大皇子生死不明,一頂“勾結四皇子謀害大皇子”的帽子被那個狡猾的謝東籬牢牢扣在他頭上,真是慪死他了。
就算回了北齊,他知道自己一時也討不到好。
他現在根本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功力被人重創,還傷了肺經……
當然,他也不是沒有收穫的。
他苦苦尋了那麼久的人,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
果然是在東元國現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