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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官輝的身份和為人,齊意欣知道他絕對不會過來專門跟她說廢話。他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的一言一行都必須經歷深思熟慮。無論什麼話,從這種人嘴裡說出來的,哪怕只是談談天氣,都是有深意的。
齊意欣仔細琢磨一番,看向上官輝問道:“夏大都督什麼時候娶了填房了?他的兒子才過世沒多久吧?”
上官輝將手插在大衣兜裡,看向窗外明亮的月色,笑了笑,道:“他兒子五七過後,他就成親了。”
齊意欣嘆口氣,看向大觀樓下逐漸人煙稀少的東街,道:“這種事,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看這街上,剛才是如何的笙歌燕舞,繁華熱鬧。可是今天上午的時候,就在這條街上,李家的姑太太服毒自盡,死在《新聞報》報館門口。”
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
雖然李姑太太是為了李家赴死,且是針對《新聞報》來的,可齊意欣還是覺得一陣悲涼,身上也覺得冷,伸臂抱住自己,深深嘆息。
顧遠東從蒙頂那裡拿過來齊意欣的大氅,給她披在身上,低聲問道:“是不是累了?我送你回去吧。”
齊意欣含笑謝過顧遠東幫她拿大氅過來,道:“你的事情都辦完了?——我還有些問題要問上官大少。”
上官輝看見顧遠東凌厲的目光橫掃過來,笑著摸摸鼻子,道:“還有一件事,碧縷說,要把她在《新聞報》的股份,轉給葉家。你再做個轉股書,寄到京城,讓碧縷和葉家家主各自簽字就行。——能說的我都都說了,剩下你不知道的,問你未婚夫東子大哥就行。”對著齊意擠擠眼睛,又跟阿喵打了個招呼,轉身下樓。
再熱鬧的宴會,也有曲終人散的一天。
齊意欣一晚上的好心情,就這樣被一點一滴地蠶食掉了。
顧遠東有些擔心,對阿喵道:“顧平的車下面,你坐顧平的車先回去吧。我要送意欣回齊家。”
阿喵看見齊意欣情緒低落的樣子,對顧遠東悄聲道:“多勸勸意欣。我總覺得她有心事。”
見連平時最懶搭理閒事的阿喵都看出來齊意欣心情不好,顧遠東心裡更是焦急,面上卻還只是淡淡地道:“知道了,我先送你下去。”說著,護著阿喵從樓梯下去,親自將她送到顧平的車裡面,目送小轎車開走了,才轉身回到大觀樓上。
齊意欣的丫鬟婆子早已經跟著齊家人回去了。
眉尖也先走一步,回去給齊意欣安置臥房,打理睡具去了。
只有蒙頂一個人陪齊意欣等在樓上。
顧遠東從樓梯口走進來,先對蒙頂吩咐道:“你先回去吧。下面有車,你跟著我的護衛先走。我送意欣跟在後面。”
蒙頂擔憂地看了齊意欣一眼,問道:“三小姐,您要奴婢陪著嗎?”
齊意欣努力振作起來,笑著道:“你聽東子哥的,先跟護衛走吧。有東子哥親自送我,你不用擔心。”
蒙頂點點頭,下樓先走了。
顧遠東和齊意欣並肩走下大觀樓,來到大街上。
街上的花燈還沒有熄滅,可是人煙已經稀少。
夜更深,家家戶戶都沉入夢鄉。
顧遠東和齊意欣並肩走在寂靜的街市上,只聽見顧遠東馬靴的聲音在青石板的地面上迴響。
齊意欣深深嘆口氣,撿了高興的事情說:“東子哥,你的鐵路修的怎麼樣了?”
顧遠東眼望著前方的長路,淡淡地道:“進展不錯。如無意外,下半年就能正式通車了。”
鐵路和火車,終於要在這個時空出現了。
齊意欣出了一回神,又問道:“那電廠呢?也差不多了吧?”
顧遠東倒是笑了,道:“才剛挑了廠址,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