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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意欣是第一次見到翠袖。在原來這個齊意欣的印象裡,翠袖似乎是個很不錯的丫鬟,至少比翠紋要得她歡心。
可是看見這個翠袖站在自己面前,端著雙手微微一笑,齊意欣不由得往旁邊垂手侍立的眉尖和碧螺瞥了一眼。——同樣是丫鬟,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這位齊意欣齊姑娘,身邊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儀態萬方的丫鬟?
齊意欣靠在大迎枕上,一邊想著“小姐身子丫鬟命”這句俗語,一邊笑盈盈地看著翠袖對她福了一福,道:“你辛苦了。我在這裡住著,服侍的人盡有,要不你先回去吧。”
翠袖忙跪了下來,對齊意欣哀求道:“三小姐,別趕翠袖回去。翠袖如果這時候回去,夫人一定責怪翠袖護主不力的。”
齊意欣笑了笑,慢條斯理地道:“怎麼會呢?我在街上遇險,腦袋傷成這樣,夫人都沒有責怪你,怎麼會因為這點小事,反而責怪你呢?——豈不是本末倒置?”
翠袖從來沒有聽過齊意欣這樣綿裡藏針的話,明顯地愣了愣神,抬起頭,呆呆地看著齊意欣,說不出話來。
“是吧?翠袖?——你和翠紋都是我的丫鬟,我遇險的時候,翠紋在我身邊,你在哪裡?”齊意欣雙手抱膝,坐在長榻上,施施然地問道。
眉尖和碧螺對視一眼,也有些驚訝。
這樣犀利的三小姐,她們也從來沒有見過。
以前的三小姐,就算是知道這些不對勁的地方,都只會悶在心裡,從來都是把人往好處想……
齊意欣連問兩句,終於將翠袖問得警醒起來,忙打起精神,對齊意欣陪笑道:“三小姐不記得了?——那天夫人有事,將奴婢要去幫著幹活去了,所以沒能陪三小姐去潭柘寺還願。”
齊意欣微微一笑,道:“你看,夫人能隨時調了你去給她辦差,顯見得我身邊也不是沒你不行的。既如此,夫人又將你派過來做什麼呢?再說我住在顧伯母這裡,還能缺了服侍的人?你這樣巴巴地趕了來,倒讓人說我輕狂,看不起顧家上下。”
這話說得翠袖居然一個字都反駁不了,頭上冷汗淋漓,只好給齊意欣磕起頭來。
好在暖閣的地面上鋪著厚厚的地衣,翠袖的額頭連個紅印都沒磕出來。
齊意欣便也沒有出聲招呼她停下來,只是道:“磕完頭,你就回齊家吧。若是夫人要責罰你,你就對夫人說,你是我的丫鬟,要打要罰,都要先問過我再說。”
話音未落,從暖閣門口傳來一陣有力的掌聲。
齊意欣抬頭一看,原來是顧遠東懶洋洋地靠在暖閣門口的門柱上,拍了幾下巴掌。
“讓東子哥見笑了。”齊意欣落落大方地道。
雖然才跟顧遠東接觸沒有多久,可是齊意欣看得出來,顧遠東是對她好,絕對不會害她的人,所以在他面前,她很自在。
顧遠東對她點了點頭,讚道:“這才是我顧遠東的妹子,說話乾淨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翠袖低著頭跪在地上,沒有說話。
眉尖便笑著對翠袖道:“翠袖姑娘,請跟我來吧。我讓外院派車送姑娘回齊家。”
翠袖抬起頭,已經雙眸含淚,看著齊意欣哀求:“三小姐……”有一種大家閨秀的楚楚可憐,看得齊意欣都不由得心裡一動。
顧遠東皺著眉頭,從腰間槍套裡拔出自己的勃朗寧小手槍,在手心裡轉了一圈,指著跪在地上的翠袖的腦袋,漫不經心地道:“我數到三,你還不走的話,就讓你們夫人來給你收屍吧。一!”
還沒有數到“二”,翠袖已經驚得從地上跳起來,正要往外跑,就聽見齊意欣笑著道:“東子哥,你就知道嚇唬別人!”
一旁的眉尖和碧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