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要去哪?」
嘉月在空中撲騰著手腳,儘管知道並無用處,可她依舊執拗地伸著手試圖去撈她,她知道自己或許在哭,但意識流不出半分眼淚,甚至連心疼的感覺都沒有。
什麼都是虛浮的,空曠的,包括她們自己。
「阿月乖。」
娘該走了。
崔知韻消失前一直緊緊望著女兒的方向,直到虛薄的指尖也被黑暗吞噬。
她捨不得阿月。
虛無的身子漸漸有了越來越猛的下沉感,沒一會兒嘉月便像是落入實處,她的意識也徹底沒了,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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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兒醒來時,距離她生產已經過去七天。
耳畔似乎有孩子的哭聲,時隱時現,似遠似近,而她的掌心卻是一片熟悉的溫熱,約莫是陸凜在摩挲著她的手。
想著,嘉月的眼睫顫了顫,只是眼簾的沉重讓她一時有些恍惚,像是上面壓了塊看不見的巨石,掙扎許久方才一點點將它撬開。
「陸凜」
嗓子乾澀得厲害,聲音也是陌生的嘶啞,像是被擠壓摧毀已久的破鑼,嘩啦作響,很難聽,甚至有幾分刺耳。
只是還不等嘉月蹙起眉再嘀咕兩句,她便被男人從床上抱起來,死死地摁在懷裡,他的力氣大得像是要將她捏碎,融入骨血。
饒是她的感官仍有幾分遲鈍,但這份痛意格外鮮明強烈,似乎帶著要與她同歸於盡,瀕臨破碎的瘋狂。
儘管懷中的人兒難受得直咳嗽,但陸凜依舊沒有鬆了力氣,他的瞳孔裡纏繞著凌亂可怖的猩紅,眼下一片濃重的青影,一直沒修過的鬍子讓他整個人都好像老了十餘歲,邋裡邋遢,尋不到幾分英俊,更多的是不合年紀的滄桑。
「溫嘉月,你他孃的睡死算了!」
半晌,男人終是開口,只是他的聲音沒比嘉月好聽到哪去,不過一個是乾的,一個卻摻了一絲濕意。
明明該是咬牙切齒的語氣,卻又不帶幾分兇意,低沉得讓人心悸。
嘉月輕輕眨了眨眼,意識漸漸歸攏後,混沌的腦子也開始清明,她遲鈍地察覺到了陸凜的不對勁。
沒有掙扎,少女只是努力抬起纖細的,虛弱無力的手,柔柔地回抱陸凜的腰腹,指尖拍了拍他的背。
輕到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安撫,卻讓男人的身子猛然僵住。
他鬆開嘉月,也沒給她一絲回神的機會,便急躁地捏住她的下顎抬起她的小臉就親,又急又重,且粗魯蠻橫,像回到了二人剛成親還什麼都不懂的時候,卻又有著與那時截然不同的沉重瘋狂。
像是在確認什麼。
「嗚,陸凜,我好渴」
好不容易被放過的嘉月嗓子啞得厲害,她靠在陸凜結實的胸膛,可憐巴巴地抿了抿被親得紅腫,泛著淡淡光澤的唇瓣,大眼睛裡氤氳著激吻後的淺淺霧氣。
「你,你怎麼這樣了?」
「我暈了多久?」
陸凜端著茶杯大步回來時,靠在床頭剛喘勻過氣的嘉月終於有機會看他,卻被男人的模樣驚得發懵。
他坐回她身旁後少女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那些鬍渣,剛碰上沒一會兒她就被刺得縮回了手,大眼睛裡既有心疼,又有絲許茫然。
「七天。」
「我讓人送飯。」
將嘉月重新抱進懷裡,陸凜先試了試水的溫度,確認不燙嘴後才將杯子送到嘉月唇邊。
「糖葫蘆呢?」
「是男孩還是女孩?我要看他們!」
唇瓣還沒貼上茶盞,嘉月又猛然抬起手攥住陸凜的衣袖,也顧不上喉嚨幹不幹了,美眸裡都是焦急和期盼。
兩個都是她拼盡全力生下的孩子,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