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幾日有些不對。」
「門口路過的行人變多了,且會有意無意地往府中探看。」
「我們打聽過,發現」
這天傍晚陸凜剛在書房坐下,管家便走了進來,面色凝重又不安地向他匯報近來孟良城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
「說。」
視線自書上移開,陸凜狹長凌厲的眼眸倒映著跳動的燭火,幽暗不定,讓人膽顫。
「很多人在傳您和溫姑娘有私情。」
「謠言眾口不一,您的尚能入耳,但溫姑娘的名聲如今,十分不好。」
「這件事若鬧得再沸些,只怕會驚動齊指揮使。」
管家不知道是哪一句讓陸凜動了肝火,挑起了他狠戾的殺意,他此刻也不敢細想,只恨不得將腦袋都埋到脖子裡。
「初一,十五,立刻啟程去晉南接人。」
「你,明日出去散訊息。」
將捏斷的毛筆扔在地上,陸凜面色沉厲,眸光透出幾分凝然,但他依舊從容不迫地吩咐下人。
「大人,散,散什麼訊息?」
腦袋至今還有點空的管家幾乎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畢竟陸大人的心思他猜不透,也不敢猜啊
「我,好事將近。」
這話一落,準備快馬加鞭連夜趕路的初一和十五都踉蹌了腳步,面面相覷,感受到背後傳來的森森壓迫感,立刻重新邁開步子麻溜地離開。
而管家今晚被驚嚇過頭,只知道點頭答應。
至於這好事是娶妻還是納妾全沒必要問出口找罵。
畢竟老夫人都要接來了。
千戶營裡並沒有任何有關陸凜的流言,或者說那些兵士也知道,但不敢說,怕死。
作為知曉內情的人,林淮裡卻是坐立難安,焦灼不已。
最終他還是抵著懼意和壓力,在中午休息時尋了陸凜。
「大人,溫姑娘她畢竟還在您府上,那些流言您不打算,管嗎」
話音漸漸弱了下去,林淮裡握著劍退後一步,看著將袖子擼到肩,光著兩條胳膊的陸凜,嚥了咽喉嚨。
男人正在打造兵器,一錘子下去火光四濺,那腱子肉都鼓了起來,十分的強壯兇悍。
「和你有關?」
沒有看他,陸凜提起□□,視線在那隱隱發紅,燙得「滋滋」作響的槍尖掃過。
室內昏暗,熱意滾滾,他深幽的瞳孔倒映著點點暗紅,詭異又讓人發冷。
「怎會無關?」
「當初是我和大人您一起救下她,若您置之不理我便將她娶了!」
「大人的心思該比我細,姑娘家的名節有多重要您肯定知道!」
上前半步,林淮裡或許是熱,或許是激動,也可能是怕,聲音急促不穩。
「你救的?」
「林淮裡,你這臉皮很欠錘?」
狹長的鳳目轉動,陸凜看向他,漫不經心地拋著手中烏黑的鐵錘,唇畔的笑意未及眼底,昏暗中顯得幽冷。
「可,可大人您不管不問,和見死不救有什麼分別?」
明明陸凜沒揮錘子,林淮裡卻好像被擊中似的,不僅邁出的那半步收回了,甚至還倒退兩步。
臉色又青又紅,極是難堪。
他不僅沒出手救過嘉月,甚至差點害了她
「你要是閒就給我滾去練騎射!」
「老子營裡不養嘴碎的孬種!」
猛地一錘子落下,整個小屋都迴響著震徹耳膜的金屬碰撞聲,林淮裡臉上的血色褪了乾淨,一片卑懦的蒼白。
他轉身離開鍛造房,回到自己休息的營帳時腿還有幾分軟。
而那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