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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是她婆母,孃家上溯五代……全是空白……
盈袖也只瞟了一眼,並沒有不敬的意思,而且覺得謝東籬不在乎門第,當自己還是皇商之女的時候,他就願意娶自己,這種性子,應該也是跟他爹一樣的吧?
這樣一想,盈袖就對這個婆母更加歡喜了。
謝東籬從小屋子出來,見盈袖閉著眼睛,雙手合什,對著自己孃親的牌位默默祝禱,便揹著手立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
等她祝禱完了,睜開眼睛上香,才走上前跟她一起上了一炷香,“走吧。”謝東籬從大氅底下伸出手,握了握盈袖的手。
祠堂裡除了點香,並不能生火盆,也沒有地龍和火牆,因此這裡非常冷。
盈袖的暖爐也放在剛剛認親的正堂,此時她的手冷得如同冰塊。
謝東籬將她的兩手握在掌中。
他的手溫暖乾燥,掌心如火。
盈袖的手很快暖和起來。
“我暖和多了。”盈袖不好意思看了看周圍將頭壓得低低的丫鬟婆子,嗔了謝東籬一眼。
謝東籬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冷冽如冰雪,甚至有幾分嚴苛,和在盈袖面前的樣子很不一樣。
他的目光往周圍轉了一圈,便鬆開手,看了阿順一眼。
阿順忙將手裡的油紙傘送過去。
謝東籬撐開油紙傘,一手撐傘,一手握著盈袖的手,帶著她離開了祠堂,回自己新房的院子去了。
認親和廟見都完成了,剩下的時間,就都是他們自個兒的。
兩人回到燒著地龍,還有一面牆是火牆的暖閣裡。
盈袖深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活了過來,血液在身上奔湧,就跟剛解凍的冰河一樣,甚至帶著刺痛。
寒冷真是可怕的東西,可以將人的活力一點點消磨。
“給夫人做一碗熱杏仁茶暖暖胃。”採桑跟著進來幫盈袖脫掉大氅,一邊又命人去給她做吃的。
盈袖看了看謝東籬,想起他不愛吃甜的東西,就對採桑道:“熱兩個牛肉蔥油餅,再加一碗熱酥酪。”
謝東籬笑著對她點點頭,“多謝夫人。”
採桑接了大氅放起來,悄悄退了出去。
沒多久,她拎著一個食盒走進來,擺在暖閣窗下美人靠前面的一張長方束腰小矮几上。
開啟食盒,從裡面取出一碗熱氣騰騰的杏仁茶,和杏仁茶並排放著的熱酥酪,因謝東籬不愛吃甜的,這酥酪裡放了點鹽,還有一碟小巧玲瓏的牛肉蔥油餅,只有三四歲小孩的巴掌大。
盈袖和謝東籬對坐吃點心。
一碗熱氣騰騰的杏仁茶下肚,盈袖舒服得不想動彈,返身窩在美人靠上,搭了件狐皮毯子,對謝東籬道:“我困了,讓我歇會兒。”
謝東籬道:“我也困了,一起歇吧。”說著,抱起她往臥房裡去了。
一路走,一路用手丈量她的腰,低聲道:“……太瘦了,你得多吃點兒……”
盈袖昨夜喝醉了,今天還有宿醉在身,剛才強撐著認親和廟見,現在都完成了,她就鬆懈下來,頭痛似裂,眼睛都掙不開了。
過了一會兒,採桑來收拾東西的時候,才發現暖閣裡已經沒有人了。
屋角條案上鏤空鎏金香爐裡沉水香嫋嫋升起,給這暖烘烘的屋子增添了一絲清冽之氣。
窗臺上擺著一盆水仙,才抽出嫩芽。
窗下美人靠上有些凌亂,美人靠前面的長方束腰小矮几上留著兩個空碗,一個空碟子,還有她先前放下的食盒。
採桑忙去收拾桌子,又叫人進來收拾美人靠,她走到屋角,掀開香爐的蓋子,又抓了一把沉水香灑了進去,才倒退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