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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泰生聽見薛玉孃的慘叫聲從門內一道道傳出來,心裡更急,此時根本就分不出心思來理會別的事,便聽了司徒盈袖的話,拱手道:“那就勞煩小哥兒和郎中在這裡幫我看一下,我馬上回來!”說著拂袖就走。
司徒盈袖忙點點頭,順勢接手掌管這院子。
她將丹桂叫到院子角落的茶花圃旁邊,雙手抱在胸前,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
這個丫鬟,她從來沒有聽說過。
在京城的時候,薛玉娘也從來沒有跟她說過她有個丫鬟叫丹桂。
這到底是這一世多出來的,還是早就處置了,所以龍家日後搬到京城的時候,就沒人提到這個丫鬟了……
司徒盈袖便問她:“你跟著你們大奶奶多久了?”
丹桂咳出一口血,用手捂住胸口道:“奴婢是大奶奶的陪嫁丫鬟。”
原來跟寶桂是一樣的人。
司徒盈袖心裡一動:“你跟寶桂是一起長大的?”
丹桂點點頭,“奴婢跟寶桂小時候一起做了大奶奶的丫鬟,後來長大了,又一起做了大奶奶的陪嫁丫鬟。”
“那你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要害你們家大奶奶?”
“奴婢沒有!”丹桂抬起頭,怒視著司徒盈袖,“大奶奶對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怎麼會做這種絕人後嗣、喪盡天良的事!”
能說出這樣的話,司徒盈袖相信她應該跟此事無關。
況且,這件事的唯一受益者,並不是丹桂,而是寶桂。
雖然也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一次是丹桂下手,但被薛玉娘後來查出來了,處置了丹桂,後來寶桂就撿了便宜了。
“可是,那包藥確實是有問題。”司徒盈袖抱著胳膊圍著幾本茶花轉著圈地看,眉頭皺得緊緊的,“你讓我如何相信你?剛才的藥是你親手拿出來給婆子煎的。”
婆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法子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換兩包藥進去。
“有什麼問題?”丹桂不解,“除了大奶奶和奴婢,確實沒有旁人碰過那藥。”
“那藥本身沒有問題,但是,量太多。”司徒盈袖攤了攤手,簡直就像是把幾包藥包在一起的感覺。
丹桂聽了,倒是眼眉跳了跳,遲疑著道:“……這個,奴婢曾經見大奶奶將從同仁堂買來的藥重新打包。”
“重新打包?”
“對。”丹桂點點頭,“不信您去問大奶奶,看看她有沒有這樣做過。”
查了半天,原來是薛玉娘自己做的?!
司徒盈袖不僅撫額。——難道是薛玉娘自己作死?
她不信,她心裡有個小聲音悄聲說: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到底是怎樣的,她確實也想不明白了。
一會兒的功夫,龍泰生已經買了藥回來,給司徒盈袖和郎中看過了,親手在廊下煎藥。
到月上三竿的時候,一碗催生藥端了進去。
沒有多久,產房裡傳來薛玉孃的一聲慘叫,再沒過多久,就傳來了嬰兒清脆的啼哭聲。
穩婆從屋裡出來,對站在門外焦急等候的龍泰生笑道:“恭喜龍大爺!大奶奶給您生了個大胖小子!”
龍泰生大喜,顧不得產房汙穢,一下子衝了進去。
薛玉娘滿頭是汗,看見龍泰生進來,忙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臉,羞怯地道:“官人快出去,我這裡髒死了……”
“沒事沒事,我不嫌髒。”龍泰生欣喜若狂地握了握薛玉孃的手,又去看自己剛出生的兒子,笑得傻乎乎地。
穩婆這才將龍泰生趕了出去,自己和另外龍家的婆子一起給薛玉娘料理乾淨。
司徒盈袖在迴廊下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