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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剛亮不久,江面上金光閃耀,被剛升起的日頭照得霞光萬道。
江面上不時有噼啪之聲響起,是意圖跳龍門的鯉魚從水底躍出,帶起大片水花,然兒沒有誰真正躍了龍門,因此還是啪地一聲掉回水面,老老實實沉入水底。
官船一向白天走,晚上停,但為了趕在西塘這裡停一停,他們昨夜摸黑走了一夜,才能趕早停在西塘的碼頭。
官船上的廚娘和男僕,還有司徒家的下人已經結伴去岸上買補給去了。
謝東籬用冰涼的江水洗了一把臉,才從艙室走出來,正好看見司徒盈袖帶著司徒晨磊站在甲板上看日出。
司徒盈袖穿著鵝黃衫子,豆綠裙子,立在甲板上亭亭玉立。
謝東籬微微頷首示意。
司徒盈袖聽見有人過來了,旋身跟著屈膝行禮,司徒晨磊也躬身作揖,恭恭敬敬叫他一聲:“謝大人早。”
雖然司徒晨磊跟著謝東籬唸書,謝東籬卻不讓他行拜師禮,只說他自己不想開這個頭帶徒弟。
司徒盈袖也知道,京城有很多人想拜謝東籬為師。
如果謝東籬真的正兒八經收了司徒晨磊為徒,那些人肯定要蜂擁而至了。
謝東籬一個都不收,不會得罪人。
但是收一個,而不收別人,才會真正得罪人。
因為人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司徒盈袖也能體諒謝東籬的難處,因此沒有執意要司徒晨磊拜謝東籬為師。
她這人比較講實惠,不講面子虛榮。
只要謝東籬能夠事實上教司徒晨磊唸書,她又何必拘泥於一定要拜師呢?!
“謝大人昨夜又一夜沒睡嗎?”司徒盈袖關切問道。
因謝東籬這幾天晚上教司徒晨磊唸書到半夜,司徒晨磊和司徒盈袖回房歇息之後,謝東籬才開始忙他的公務。
謝東籬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問道:“早飯吃了嗎?”
司徒盈袖忙點頭,“我們剛吃過了。大人的早飯也做好了。”
謝東籬揹著手點點頭,轉身要回艙室,就見阿順從對面疾跑過來回道:“大人,西塘知縣譚九齡到訪,求見大人一面。”
“西塘縣官譚九齡?”謝東籬想了想,唇邊露出一絲笑容,“讓他上來。”又對阿順道:“我的早飯呢?”
“正要給您送去呢。”阿順忙道,“您稍等!”說著就去用作廚房的艙室傳早飯。
謝東籬就對司徒晨磊道:“你也過來。”
司徒晨磊猶豫地看了看司徒盈袖。
謝東籬便對司徒盈袖也點點頭,“一起進來。”
司徒盈袖攬著司徒晨磊的肩膀,和他一起進了謝東籬艙室用來會客的外間。
謝東籬坐了下來,對司徒晨磊道:“西塘縣官譚九齡,郴州人士,永昌二十年的同進士。西塘縣乃魚米之鄉,西塘縣官一向是肥缺的肥缺,他卻以同進士之身得到這個位置,你道是什麼原因?”。
同進士便是沒有考中進士的舉人,但比舉人還是要高一層,有了授官的資格,不過一般都是副缺,正缺是趕不上的。
但是譚九齡以同進士之身不僅得了正缺,而且還是肥缺中的正缺,這本事就不是一般的高。
司徒晨磊好奇地問:“是他特別能幹,特別厲害嗎?”
所以能被破格提拔?
謝東籬搖了搖頭,“當然不是。他本人不厲害,但是他妻子厲害。”
司徒盈袖恍然。
原來又是一個走裙帶關係的官兒……
不過什麼樣的裙帶關係能讓他一個同進士拿到正缺中的肥缺?
謝東籬笑了笑,看著艙門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