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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元國永昌五十七年九月初二。
那一天,秋高氣爽,晴空萬里。
東元國的京城滿城木樨飄香,暗金色的小朵木樨花開得熱熱鬧鬧。
……
辰時正(早上八點)。
一頂四人抬藍色直絨紋小轎匆匆忙忙行走在京城最繁華的東街上,兩個青衣小鬟一左一右跟在轎子旁邊。
“快一點!快一點!慕容大將軍馬上就要到了!”那青衣小鬟不斷催促抬轎子的轎伕,嬌斥道:“我們大小姐是慕容大將軍的未婚妻,要是去晚了,你們擔待得起嗎?”
轎伕們連聲應是,加快了腳步。
轎子裡端坐著的司徒盈袖輕輕嘆氣,對轎子外面的丫鬟悄聲道:“采芹,不要說了。大街上呢,大呼小叫,像什麼樣子?”
那丫鬟采芹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身旁的轎子一眼,“大小姐,您等慕容大將軍,等了十年,委屈了十年,聽了多少閒話?受了多少閒氣?如今總算要揚眉吐氣了,還躲著藏著做什麼?”
司徒盈袖皺了皺眉,淡然道:“我不委屈。他若是不願娶,我就不嫁,有什麼好委屈的?”
“話可不能這麼說……”另一邊的青衣小鬟採桑見大小姐又說這種話,忙要糾正她的看法。
就在這時——
“站住!轎子裡面裡面可是司徒府的司徒盈袖!”一聲暴喝從轎子前面的街道上傳來。
轎伕猛地停住腳步,將轎子裡面的司徒盈袖顛得七葷八素。
她忙抓住轎欄,眉頭皺得更緊。
一群穿著青織金妝花飛魚過肩羅飛魚服的男子氣勢洶洶地湧了過來,將這頂藍布小轎圍得嚴嚴實實。
“飛……飛魚衛?!”四個轎伕嚇得一哆嗦,不約而同放下轎子,一起抱著頭蹲在地上。
采芹也嚇了一大跳,用手捂著嘴,靠到轎子旁邊,戰戰兢兢地道:“大……大小姐,是……是飛魚衛!”
司徒盈袖掀開轎簾,看向那群飛魚衛,“我們有事要出城,勞駕各位讓一讓。”
“讓路?還沒人敢叫我們飛魚衛讓路!”為首的男子傲然說道,拿著一個卷軸對她看了一眼,回頭往後一揮手:“就是她,司徒盈袖!有人告你就是從南偷到北的女賊金燕子!我們才剛已經在你城外的賊窩搜出贓物,你逃不了了!--給我拿下!”
東元國的飛魚衛直屬皇帝陛下,配合御史臺監控百官。
但是司徒盈袖知道,皇帝近來病重,不能上朝,正急召在江南遊歷的皇太孫回京。
她抬眸,看向面前的飛魚衛頭領。
細長濃黑的睫毛下,一雙黑白分明、流光溢彩的眼眸在他面前一閃,黑如長夜,但又通透晶瑩,引得人想要深深看進去,說不出的奪人心魄,恨不得溺死在裡面。
那頭領一怔。
司徒盈袖垂下眼眸,鎮定地道:“是不是弄錯了?就算我是女飛賊,哪裡需要勞動飛魚衛出手捉拿呢?依東元國律法,飛魚衛直屬皇帝陛下,配合御史臺監控百官。——盈袖是民,不是官。”
“那你是承認你是女飛賊了?!——那就沒錯了。帶走!”飛魚衛的首領見司徒盈袖垂下眼眸,又是平平淡淡的樣子,剛才那副奪人心魄的氣勢立即消失不見了,在心頭一曬,暗道眼花,已經不耐煩了,暴喝一聲,上前一步抓住司徒盈袖的胳膊,往外一拉。
司徒盈袖被他拽出轎子,踉蹌幾步,差一點摔倒在地。
她撐著地站起來,又看了那飛魚衛的首領一眼,淡然道:“我自己能走,不要拉拉扯扯。”
“大小姐!”采芹和採桑嚇得上牙和下牙直打架,眼睜睜看著司徒盈袖被抓走。
司徒盈袖回頭看了她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