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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夜空之上,傳來“哼”的一聲,明明是表示不屑、不滿和不同意的一個詞,聽進各人耳朵裡,卻是說不出的動聽。每個人都情不自禁巴望著,再多說一句話,再多說一個字吧……
隨風微微飄動的步輦輕紗晃動兩下,一個金黃色的卷軸從步輦之內落了下來。快掉到眾人頭頂的時候,這金黃色的卷軸唰地一下舒展開來,地面上所有的人界修士還有妖修都清清楚楚看見那捲軸上閃著熒光的八個大字:“魔族在西,此女非魔”。
光明神殿的聖女說榮慧卿不是魔族,普天之下,再無人能挑戰她的決定。
魏楠心有些忿忿不平。
朵家老祖的心神卻全部放在正要化神的司安那邊。
真可惜,她剛才被自己的牛毛針所傷,雖然吃了解藥,一時還動彈不得,一雙明眸瞪得要冒出血來。
永璋城外出現了此起彼伏精怪的嚎叫聲,如同大批狼群趁勢而起,就要往這邊撲過來。
“罷了。我當日欠他的,今日就還給他吧。”步輦之內,管輕紗從榻上坐直身子,雙眸瑩然,兩手交握在胸前,做出火焰騰空狀,閉目喃喃唸了幾句咒語,兩手手勢交疊,紅唇微微開啟,對著手指尖吐出一口清氣,一朵霧狀蓮花出現她的手心之內。
“下去吧。”管輕紗大袖飄飄,露出一截如玉藕一樣光潔瑩潤的手臂,然後就閉目盤膝,從步輦的長榻上凌空飛了起來,漂浮在長榻之上。
步輦在空中慢慢移到司安的正上方,步輦上四圍的輕紗突然伸展,往下一直垂了下來,將司安整個人都嚴嚴實實包裹起來。
從外面看,大家都只看見一個用白紗圍成的壁壘,擋在眾人眼前。
“衝上去!——吞一個半化神的修士,可以少修煉一萬年啊!”朵家老祖知道自己再也吞不了司安,可是美食當前,對她這種人,能看不能吃,簡直比殺了她還要痛苦。
既然不讓她好過,她也不能讓別人好過!
朵家老祖話音剛落,有些早就紅了眼,昏了頭的人界修士貿貿然衝了上來,手裡法器飛舞,靈力更是不要命地往那層看似不堪一擊的白色輕紗上面攻擊過去。
就如水一樣,是天下至柔之物,也是天下至剛之物。
那層輕紗看上去柔軟細緻,甚至能隱隱看見裡面包裹的那個人影,可是同時也像最堅硬的盔甲一樣,無論什麼樣的兵器或者靈力,都不能在上面留下任何一點痕跡。
司安在輕紗的包裹之下,吸納了所有的靈氣雲彩,開始化為己用,衝擊化神的最後一道關口。
每個修士化神的時候,悟出的道都不一樣。
司安的悟道,是情孽。
有情皆孽,無情不冤。
大道至繁,大道至簡。
天若有情天亦老,天道無情是滄桑。
自他修道以來,一幕幕,一樁樁,所有的過往都在他的識海里一一滑過。
無論是葉菁,還是管輕紗,都成了識海海面深處那個看似有情卻無情的倒影。
司安的元嬰吸收了五彩雲層的靈氣,已經長得和他本人一樣高大。元嬰盤膝坐在自己的識海邊緣,沉默地看著那兩個在自己內心深處刻下印記的女子,沉吟良久,伸出一隻手,握住了葉菁的倒影,手掌輕闔,葉菁的倒影蕩起一陣漣漪,便化為碎片,消失在他的識海深處。
在外面單膝著地跪著的塗山姽嫿突然覺得心裡一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從腦海裡永遠消失了。
司安的識海深處,管輕紗的倒影同樣默默地注視著他。
司安的元嬰嘆口氣,對識海深處管輕紗的倒影輕聲道:“我知道你不是她。你是我心底裡塑造出來的她。再美好,你也不是她。”說著,伸出另一隻手,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