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把水果刀往後腰一別,氣勢洶洶的就進了臥室,抬眼一瞧……
只見小芬蹲在窗邊兒,正在收拾被風吹落的花盆兒呢……一見他進來了,連忙笑著道歉,“安大哥不好意思啊,我看電視呢,沒關窗子,忽然颳了陣風把花盆颳倒了,哎呀,可惜了這盆君子蘭了,你別急,我馬上就找個新花盆,給它重栽進去。”
邊說著話,邊快步的從安慶身邊擠出去了,駕輕就熟的上了陽臺,彎腰在角落裡拿出了一個半大花盆兒,返回來,又手腳麻利的把君子蘭栽到了這個盆裡。
她的動作連貫,神色如常……安家兄妹不由自主的對視了一下,都沒看出有什麼破綻。
安童還長了個心眼兒,趁人家不注意,開啟臥室的各個壁櫥,在裡面尋找錄音裝置,結果什麼也沒找到,這才算是放心了。
小芬彷彿一點沒察覺他們的戒心,兀自的把花盆收拾好了,這才站起身,“你們吃完飯了嗎?那我去收拾碗?”
安家兄妹沒有心情再繼續喝酒了。
只能囫圇的點了點頭,“你去收吧!”
兩個人也不再多說了,各自回了房間。
小芬在外面邊哼著歌,邊收拾碗。
等兄妹倆把臥室的房門都關上了,小芬原本清純的雙眼裡,閃過了一絲狡黠,動作麻利的飛奔到了桌邊,一彎腰,在桌底下把用膠布粘好的小walkman,飛快的拿下來,揣在了衣兜裡。
這才又若無其事的像四下一掃,見沒人發覺,又兀自哼著歌開始收拾碗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丫頭機靈的倒像是訓練有素的特工。
晚上要睡覺的時候。
忽然來了電話。
安慶迷迷瞪瞪的接聽了,對方確實吳老闆,聲音有點急,“安公子,不好意思啊,這麼早就睡了?”
安慶不耐煩的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大概是10點多了,“你有事兒?”
“啊?小芬還在你那兒嗎?”
安慶看了看門逢下傳來的燈光,又側耳聽了聽,隱隱約約有電視的聲音,“在吧,看電視呢吧?”
“哦,是這麼回事兒,小芬她爸病情惡化了,想讓她趕緊去醫院看一眼……”
安慶皺了皺眉,“你等一等啊,我讓她接電話!”
提著嗓子喊,“小芬,吳老闆找你!”
“噯,知道了!”小芬麻利的抓起了客廳裡的分機,聲音清脆悅耳,“咋了,吳老闆?”
“小芬,你爸不太好,你趕緊去醫院一趟!”
小芬立刻就哭了,“咋回事兒?不是說馬上就要做手術了嗎?”
“別磨嘰,趕緊來!”
吳建設也沒多說,直接放下了電話。
小芬抹著眼淚進屋了。
在壁櫥裡抓起了自己隨身的衣物,塞到了一個小包裡。
安慶躺在床上,連身子都沒欠一下,“你走啊?”
小芬點了點頭,回眸瞧著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安慶皺著眉,“你啥意思?看我幹嘛?朝我要錢嗎?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我供你吃喝……行!想讓我拿錢給你爸看病?沒門兒!那就是個無底洞,怎麼填都填不滿!”
這話說的……
還有點人情味兒嗎?
安慶本來以為小芬會撒嬌賣萌,或者哭哭啼啼的到自己的跟前來,一個勁兒的要錢。
可出人意料的。
小芬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極為複雜,好像有些無奈,又有些釋懷。
聽著語速極緩,吐字清晰,“安大哥,如果我父親這次病嚴重了,我恐怕就會留下照顧,就不能再到你這來了……”
“嗯!”安慶覺得有點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