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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齊意正少年時候就一個人離開東陽城,前往京城求學,也是受了葉家不少幫助的。葉碧縷對自己的這個便宜大哥,應該比齊姑娘本人還要了解。多向她打聽打聽,應該沒有壞處。
齊意欣便坐了下來,趴在貴妃榻上,笑著問葉碧縷:“我大哥是什麼時候跟著上官大少進政務府做事的?”
“啊?什麼時候?讓我想想?——那一年,我好像是十三歲,對,就是那一年,五年前。”葉碧縷笑著回道。
這樣算來,齊意正是十八歲那年跟著去政務府做事的。
十八歲,在她以前那個地方,應該才是這樣大年歲的男孩子剛上大學的時候。齊意正一個世家公子,卻已經離開朱門錦繡的富貴之家,一個人漂泊在外,寧願寄人籬下,獨自打拼,也不願跟齊家打交道。
齊意欣沉思起來。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讓齊意正這個齊家名正言順的長子嫡孫,甘願拋棄齊家的一切,憤而離家出走呢?
在這位齊姑娘的記憶裡,齊意欣只知道,她這個便宜哥哥,自從他爹齊大老爺娶了填房之後,就跟他爹勢同水火,對繼母也是十分不敬的。
原來的齊姑娘對兄長的做法頗有些不以為然,總覺得他拋家棄妹,不孝不悌,對他還是有著幾分怨言的。
如今的齊意欣當然不會有這樣的反感情緒。她雖然也對齊意正反對他爹熱孝裡面娶親的舉動有幾分不以為然,但是她也看得清清楚楚,齊意正雖然支身在外,但是逢年過節,還有這位齊姑娘生辰的時候,他都託人從京城帶了禮物回來的。而且手筆十分大方,如意齋的香粉,擷彩坊的綢緞,天工房的首飾,個頂個的都是精品。
當然,齊意欣也很能理解齊姑娘的不高興。畢竟這些冷冰冰的物事,代替不了一個嫡親哥哥在身邊的噓寒問暖。特別是當親孃早逝的時候,齊意欣一個小姑娘,更需要有人在身邊呵護照顧。
親情是無價的,就算再貴重的首飾,都比不上跟自己的親人朝夕相處。
這種感覺,大概只有長年遠遊在外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葉碧縷看見齊意欣怔怔的樣子,以為她還對齊意正有所怨懟,忙勸她道:“表妹,不是表姐要為大表哥說話,只是你要體諒一下大表哥。他這幾年在外頭,過得也很辛苦,很節省,經常想方設法節衣縮食,也要留著銀子給你買禮物。”
齊意欣回過神來,對著葉碧縷笑了笑,道:“我沒有怪他。只是這麼多年不見,有些不知所措而已。”
葉碧縷還要再勸,齊意欣的大丫鬟蒙頂在外面回道:“三小姐、葉小姐,齊大少和上官大少過來了。”
齊意欣忙和葉碧縷一起穿過月洞門,來到上房的堂屋裡面。
幾個丫鬟都出去站在屋外的迴廊底下候著,屋裡屋外都是鴉雀無聲。
齊意正和上官輝跨過門檻進來,便看見兩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一人身穿豆綠色家常小衫裙,一人身穿湖水青的緊身小洋裝,言笑盈盈地站在那裡,對他們斂身行禮。
齊意正大步衝那個穿豆綠色家常小衫裙的姑娘走過去,扶起她道:“妹妹,讓大哥看看,你的頭好些了沒有?”然後衝旁邊的葉碧縷點了點頭,說了聲:“表妹,多謝你這些天陪著我妹妹。”
葉碧縷笑著道:“大表哥多禮了。”
上官輝慢慢踱了進來,對著葉碧縷笑道:“葉大小姐,好久不見。”
葉碧縷抬頭看見上官輝,忙跟他打招呼道:“上官大少貴人事忙,今日竟然能撥冗回東陽,實在是難得。”
上官輝便過來拉著葉碧縷的胳膊,往旁邊的小屋子走去。
葉碧縷將胳膊掙開,有些不滿地道;“上官大少這是做什麼?我跟大表哥多日不見,正要敘敘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