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隊長?」
安德烈淡色的眼眸對上一臉震驚的同伴,平靜得轉移視線。
「一個小時,清理乾淨這間倉庫。」
「可是隊長,這有什麼意義嗎?」
來到橫濱就是為了求死,不能為祖國而戰,起碼如同一名戰士一樣死亡在戰場上的一群人,如今茫然無措的詢問著他們的領袖。
安德烈道:「我們是亡靈,是屍骸,但在得償所願之前,我們起碼還是個活人。」
對,這就是夢鳩用來說服他的言論。
「既然是人,總不能把自己活成流浪漢的模樣,我們即使不再是榮譽的法國士兵,也是驕傲的法國人民!」
現場一片肅穆。
夢鳩背靠貨櫃,嘴角露出一抹捉摸不清的笑容。
短暫的寂靜過去,有人開始行動了。
牆角堆積的垃圾被清理乾淨。
臭氣熏天的糟糕環境得到淨化。
地面被鋪上還算乾淨的塑膠布。
不知是誰,從外面的小河邊採來幾株色彩鮮亮的野花,用空的礦泉水瓶裝好,放置在安德烈經常在的地方附近。
夢鳩看到這一幕,眼中的神色愈發溫情。
啊,這是一群可愛的傢伙。
五十二
iic中每一個人都如同已然熄滅的火把,死寂枯竭的火山,廢墟中沉埋的炸彈,那不是一種「活著」的氛圍,仿若屍體在人間遊蕩。
然而近一步去理解他們,會發現——
火把熄滅了,火山底下卻湧動著一股恐怖的毀滅力量!
埋在廢土底下的炸彈,只需要一個巧合般的瞬間就會摧毀百里沃土!
熔岩即使凍結也有甦醒的那一日,就好像地心深處需要數千億年才會冷卻的高溫一般。
他們沉默且死寂的「瘋狂」著!
非人的妖怪在仔細觀察他們的靈魂形狀後得出以上結論,然後就彷彿一名坐在臺下的觀眾,欣賞著演員們傾情奉獻出的絕佳演技。
他甚至對安德烈·紀德這樣道:「你們的靈魂是不自由的,你們的不自由讓你們需要一個奉獻物件,就如同你們曾將自己奉獻給祖國,受卑劣的政客驅使,在被政客拋棄後,你們就成了行屍走肉,而不是覺得自己獲得了寶貴的自由……在如你所願之前,將你們的一切短暫的奉獻給我吧,因為我會是唯一在理解你們的『狂態』後,仍願意留下來的人。」
「人民不需要信仰,軍人為了能一直戰鬥下去才必須要有信仰,榮譽便是如此而來的嘉獎。」安德烈如是說道,然後預設了夢鳩的說辭。
或許他也是明白的,他們這些人究竟有多麼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不過這也是當然的,在所有人都努力求生的世界上,他們一群人執著於死亡,執著於如戰士一般榮譽的在戰鬥中銷毀這具褻瀆的亡骸。
他們以此來抵消被信仰拋棄的痛苦,以此讓自己仿若笑話般的一生重新具備偉大的意義。
即使那在他人看來是如此不可理喻,如同一群瘋子正在迫害這個世界的秩序。而已然失去遊刃有餘的心力的他們也對許多不應該是敵人的人,展現出不擇手段的卑劣與殘暴。
這就像是一出荒誕的戲劇。
屠龍者最終變成了惡龍。
昔日的保護者變成了受害者,而受害者最終也成為了加害的那一方。
夢鳩仿若欣賞難得的藝術佳作般欣賞著這群枯朽腐爛的靈魂。
純白溫柔的少年仿若主降臨在世間的天使,以那接納一切的平和姿態,無形中安撫了這些在痛苦中變得越發麻木狂亂的靈魂。
「啊,他們死了,你卻是瘋了。」
夢鳩偶爾會和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