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夜斗的禍津神吊兒郎當的走過去,像是小混混一樣拍拍他的肩膀,在雨宮和也警惕的視線中,靈巧的抽走他手中的羽毛放在太陽底下。
雨宮和也當時就憤怒的呵斥道:「你在做什麼……你……!」
墨鏡後面的眼裡浮現出震驚的神色,只見那根在他手中平平無奇的鳥羽,正在夜鬥手中發散出七彩般的柔光,這種反應他只在那位風神手中看過,所以這個人就是——?!
夜鬥意味深長的笑出聲,「居然是這麼稀有的東西,」眼神微動,視線轉移到雨宮和也身上,不客氣的把羽毛裝到口袋裡,「帶我去見給你這個的人,啊,其實你不用說的,前因後果我已經瞭解。」
雨宮和也怔怔,下意識的做出順從的樣子,一瞬間腦中閃過許多想法,最後通通被這種存在的「偉大性」蓋過。
無論如何,這是神明!
神,代表著強大,恐懼,未知,神秘。
能與這樣的存在扯上關係,夢鳩的形象在他眼中也漸漸神秘起來。
但這終究不是第一次了,雨宮和也未見失態,在前面領路,恭敬的帶著夜鬥來到剛離開不久的病房。
聽見房門開起的聲音,五感已經弱化到一定程度的夢鳩詫異的轉過頭,看見和也時眼中掠過一抹意外。
他以為雨宮和也要離開不短的時間呢,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雨宮先生,你不是剛離開嗎?這麼快就回來了是落下了什麼東西?」
然後在看見跟在後頭的運動服神靈時,語氣中的疑惑一下轉變為了瞭然。
他低笑:「雨宮先生,你確實如我所想的那般,和那個世界非常有緣分呢。」
就這麼得了一個如此奇怪的評價,雨宮和也一臉的不知所措。
夢鳩沒心沒肺的笑了笑,然後朝他道:「請您先出去吧,如果你不想就這樣進入這一邊兒的話……」
雨宮和也神色一凜,微微躬身便走了出去,自覺到把門輕輕合起,沒有發出任何惱人的響動。
當屋子裡只剩下兩名非人類時,夜鬥神原形畢露,大大咧咧的走到夢鳩的病床前坐下翹起囂張的二郎腿。
神器今日沒有跟在他身旁,單看外表,他就像是某個打雜工混日子的無業遊民。
但是夢鳩卻清楚他的真正身份,且拿出他絕對無法拒絕的籌碼。
夜鬥活了這麼久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當年他屠殺毗沙門神器家族的時候,可是一刀一個小朋友,如今不過是一頭近神的大妖躺在人類的病床上垂垂慕死……仔細想想,這種場面自己確實沒見過!
夜鬥在沒人後立馬露出驚呆了的誇張神色,搞得夢鳩蠻不好意思的揮揮手:「別這樣,弄得我好尷尬。」
夜鬥拉扯開嘴角,難以置信的吐槽:「你還好意思尷尬?喂喂,夢鳩一族世代逐神,沒有一隻不是高傲可怕的大妖怪,生如春日,死有傲骨,就是沒有一隻是死在病床上的。」
「你到底做了什麼,居然會遭天譴?」
當夜鬥將天譴二字說出口時,溫柔微笑的少年死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傲慢的夢世之主,彼岸大妖。
他淡淡看了夜鬥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不過是見不得一朵花不及綻放就已凋零。」
夜鬥聞言篤定道:「你挑戰了生死的法則,救下本該死去的人!」
夢鳩不置可否。
夜鬥蹙緊眉頭,想了想,起身就想離開,且邊走邊說:「我可救不下找死的妖,也沒有挑戰母神法則的想法。」
「禍津神。」
夜鬥神呼吸停滯,好久沒有聽見有人這麼叫自己了,轉過身,泠然的眼眸清如瑩石,散發淡淡的微光,冷如冰川,正是海水在冰層下淺淡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