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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的大船拉響汽笛,緩緩向遠方駛去。
齊意欣像是感覺到顧遠東默默注視的目光,突然將頭轉向岸邊的小樹林,眯著眼睛看過去。
海上浪花翻滾,幾隻海鷗飛過船舷,在桅杆處盤旋上下,又衝入雲霄。
齊意欣定定地看著岸邊的小樹林,過了好一會兒,終於舉起右手的黃絲帕,對著那邊揮了揮手。
顧遠東眼前一亮,看著遠方船上飄飛的黃絲帕,沉鬱的心情頓時飛揚起來。
分離,是為了下一次的重逢。
短暫的分離,是為了永久的相守。
他想齊意欣是明白他的。
眼看顧家的大船離京城越來越遠,顧遠東嘴角噙笑,大步走出了小樹林。
他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
齊意欣在船頭站了好久,直到天色徹底黑暗下來,一輪明月從雲層裡脫穎而出,灑下萬千月輝。
齊大老爺從船艙裡面走出來,站在齊意欣身邊,感慨地道:“想不到我齊利堅,還有活著回去的一天!”
齊意欣霎時覺得月色都變得昏暗了,皺了眉頭道:“外面夜風還涼著,大老爺進去吧。”
齊大老爺沉默良久,道:“你和你大哥,為何都叫我‘大老爺’?——你們應該叫我爹才是。”
齊意欣淡淡地道:“大老爺想多了。我們叫您大老爺,是對您表示尊敬,比叫爹要合適。”
齊大老爺愕然,揹著手偏頭看向齊意欣,“我們是親生父女,這樣生分做什麼?”居然想表示一下做父親的慈愛。
齊意欣看著齊大老爺的樣子,就覺得像吞了一隻蒼蠅一樣,堵在喉嚨口裡,上不上,下不下,十分難受。
現在想來表達父愛,不覺得太晚了些嗎?
齊意欣轉過頭,默默地看著大海。
這個世上,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就如鴻溝一樣,是無論如何都逾越不了的。
比如說,有著血海深仇的一對戀人,就算再相愛,他們也逾越不了國仇家恨,父喪母亡的鴻溝。
愛情不能戰勝一切,有時候愛情甚至連光陰和距離都戰勝不了。
齊意欣十分慶幸,她和顧遠東之間,沒有國仇家恨,也沒有任何不可逾越的障礙。
他們的愛情,在合適的時候開花結果,水到渠成。
這就是最大的幸福。
……
這邊顧遠東回到副總統官邸,一個人悶悶地睡下。
過了一個月,顧遠東才習慣沒有齊意欣在身邊的日子。
不知不覺間,他又抽起了煙。每天晚上,他都要站在窗前,抽上幾支煙,才能入睡。
這一天,顧遠東剛剛將手邊的事情整理好,就有官邸的侍衛進來回報,說大總統夫人過來拜訪。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外面的路燈鱗次櫛比的亮了起來。
顧遠東皺了皺眉頭,吩咐道:“讓大總統夫人先等一等,我隨後就出來。”
成麗華在偏廳裡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才等到顧遠東姍姍來遲。
“你在做什麼呢?我等你好一會兒。”成麗華嗔道。
顧遠東坐了下來,命下人上茶,問成麗華道:“大總統夫人有何貴幹?”又恢復了以前那種禮貌中帶著疏離的感覺。
成麗華有些失望,默默地看了顧遠東半晌,道:“你夫人送你岳父回了東陽城,什麼時候會回來?”
顧遠東點點頭,“如果大總統夫人是想見我的夫人,很抱歉,她已經回東陽城了,暫時不想回來。”
成麗華心情頓時陰轉晴,笑著搖頭道:“我當然不是想見她的。”
顧遠東將眼睛轉向別處,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