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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霓裳知道夏扶民跟他庶出的妹妹還是有些兄妹情誼的,就試探著問道:“督軍,妹妹是嫁出去的閨女,忽然要說回來,沈家會同意嗎?”
其實楚霓裳這樣說,還是高抬了夏姨娘一把。夏蘭錦是去做妾,當不起這個“嫁”字。
夏扶民當年把庶妹給沈大總統做二房奶奶,也是看中沈大總統的原配身子不好,估計活不了多久,是打著扶正做填房的主意。再說當年他的庶妹在家的時候,似乎就跟人有了私情,破了黃花,而那時候,夏扶民還沒有像現在這樣權勢熏天,所以見沈大總統的原配在給沈大總統挑二房的時候,就把自己的庶妹舉薦過去。
沈大總統那時候還是大齊的刑部尚書,在江南做欽差大臣,就跟當時江南的夏扶民打得火熱,自然也笑納了他的庶妹。
既然是做妾,而且夏蘭錦出身又高,沈大總統也不計較她是不是黃花閨女。——說句誅心的話,黃花閨女遍地都是,而江南武將的親妹子,卻沒有多少。願意做妾的江南武將的妹子,就更是絕無僅有。所以那時候的沈尚書一定都沒有挑剔,更沒有覺得“夫綱”受損。
楚霓裳是個精細人,從小命運不濟,要靠自己一步步打拼,也是從來不把臉面放在第一位的人。所以她自從答應給夏督軍做二房之後,就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將夏家裡裡外外、上上下下的事務打聽得清清楚楚。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如今在她冷眼看來,現在的填房夏夫人,已經快作到頭了。
對於男人來說,向來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夏夫人還是夏大奶奶的時候,就暗戀江南督軍夏扶民十多年。這麼多年水磨功夫做下來,夏扶民就是鐵石心腸,也不能不動容。
男人對一個女人有了感情,就會心軟,就會不一樣。
因此夏大奶奶在自己的丈夫,夏扶民的兒子去世之後,就能夠背水一戰,逼著夏扶民正視他們之間的一段孽緣,甚至不惜李代桃僵,讓夏大奶奶假死,重新迎娶她過門,做了填房夫人。
既然做了妻子,就跟做兒媳婦的時候不一樣了。
可惜夏夫人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身份的變化,依然還是那一套撒嬌撒痴的作態,不僅夏扶民覺得審美疲勞,就連楚霓裳都不屑一顧。
若不是念著以前跟夏夫人的貧賤之交,楚霓裳分分鐘可以整的夏夫人下臺,自己做正室。
可惜夏夫人似乎沒有把楚霓裳的好意放在心裡,而是變本加厲的算計她,甚至起了心要奪她的兒子。
楚霓裳說不清自己對夏扶民是什麼感情,但是卻絕對知道對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感情。——那就是她的命根子。誰要動她的命根子,說不得,她就只有拼命了。
夏夫人這一次終於觸動楚霓裳的逆鱗,將兩人之間僅有的一絲情分也斬得乾乾淨淨。
楚霓裳已經做了決定,容不得夏夫人再踩在她頭上。
夏扶民在一旁沉吟。
楚霓裳也輕輕拍著自己襁褓之中的兒子沉思。
夏扶民抬起頭,看見的就是一個豔若桃李的婦人,抱著一個粉妝玉琢的嬰兒,坐在傍晚的窗前,夕陽的金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給兩人身上鑲上一道金邊,就如畫中人一樣。
夏扶民心裡湧起絲絲感動,說話的聲音都輕了三分:“霓裳,給我抱一抱。”向楚霓裳懷裡的孩子伸出雙臂。
楚霓裳有一剎那的遲疑,不過還是含笑將襁褓放進夏扶民懷裡,柔聲道:“督軍,仔細託著他的頭。小嬰孩頭頸還沒有長實成,大意不得。”
夏扶民笑了笑,“我曉得。”將孩子託在面前細看。
這孩子的眉目生得和楚霓裳一模一樣,將來肯定是個美男子。不過看那健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