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銀衫女子個子嬌小,聲音脆生生地,看著柔弱,一雙手的力氣卻奇大,如同鐵鉗一樣,掐得穆夜來呲牙咧嘴,差一點沒疼暈過去。
她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腦子裡一片空白。
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看見自己坐在地上,周圍都是好奇圍觀的人群,指指點點地嘲笑她。
“穆媽媽,你怎麼一下子暈過去了?這是看見了什麼稀罕物兒?還是看見了柱國公的美樣兒,受不了了?”那幾個她一直教養的女子也擠過來,掩袖跟著打趣她。
穆夜來甩了甩頭,完全不記得如何坐到地上暈過去了。她不是想去對杜恆霜動手嗎?
杜恆霜如今跟著蕭士及位高權重,住得深宅大院,等閒見不到人影。就算有時候出來,也是前呼後擁,婆子丫鬟媳婦小廝親衛隨從,浩浩蕩蕩一大群人。別人想靠近她五尺之內都做不到。
像今天這樣跟她距離這麼近的機會,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有了。
穆夜來撐著泥地站起來,墊腳往前方看了看,卻見崇康坊的大門口那邊已經空空如也了。
“人呢?人都到哪裡去了?還有花轎呢?新郎官呢?”穆夜來忍不住問道。
“哈哈,還花轎、新郎官?——穆媽媽你惦記的東西可真多。花轎早進去了,新郎官也進去了,連柱國公和秦國夫人都走了。咱們都是看熱鬧的人而已,你還想進去吃喜酒不成?”
另一個女子笑嘻嘻地推了推穆夜來,“不過,大夫人和封娘子去吃喜酒了,可惜了,不能帶我們進去。”
穆夜來心神恍惚。她明明記得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怎麼人都走光了?她剛才真的暈了?
可是她完全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她的手腕好像有些火辣辣地疼。
穆夜來低下頭,撂開自己的袖子,赫然發現手腕上有一圈紅印子,如同被烙鐵烙過一樣嚇人。
穆夜來忙把袖子放下,耷拉著眉眼退到牆腳,問那幾個女子,“既然沒有熱鬧可看了,咱們就回去吧?”
那幾個女子點點頭,跟穆夜來一起上了她們來時坐的大車,回封娘子的大宅去了。
平哥兒和箏姐兒大婚,算是長安城近年來少有的大事。
封娘子和邵氏很晚才回來,一回來就跟在等她們的那幾個女子說:“沒想到今兒陛下還微服出宮,帶著太子殿下來參加蕭大公子和安大小姐的大婚儀式了。”
居然連陛下和太子都去了?!
那些女子更加激動,圍著封娘子和邵氏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封娘子懶得跟她們說話,一個人懨懨地回屋裡躺著去了。
邵氏倒是很有精神,因她以前跟杜恆霜關係不錯,這一次看見蕭家這樣的熱鬧,也很是為他們高興。
“……大夫人,那柱國公,真的沒有別的妻妾嗎?”一個女子琢磨半天,終於好奇地問了出來。
“沒有。當然沒有。從來就沒有過。”邵氏笑吟吟地說道,還不忘再刺穆夜來一筆,“以前有個穆侯家的三小姐,削尖了腦袋想忘人家夫妻中間鑽,可惜腦袋不夠尖,沒有鑽進去,反被人趕走了。”
這些女子並不知道給她們做教養媽媽的穆媽媽,就是那個傳說中唯一差一點就撼動柱國公跟秦國夫人之間完美姻緣的傳奇女子。
都在跟著感嘆,“這麼厲害?那這個穆三小姐,該是多美貌啊?我真想不出來。秦國夫人的美,根本已經無人能及了。那柱國公雖然好,怎能得到這麼多絕世美女的青睞呢?”
穆夜來在旁邊將腦袋扎得更低。
她自己當然沒有臉跟人說她就是穆夜來。
這個宅子裡知道她是穆夜來的人,就只有封娘子和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