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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著眾人的面,剛進門的歐陽紫就毫不留情地擺了正室的譜,訓斥了萬氏一番。
萬氏倒是很識趣,聽她話頭不對,立刻就在她面前跪下了,並且連連磕頭,磕頭的聲音之大,把歐陽紫後面訓誡她的話都蓋住了。
白膩的額頭上,很快就變得紅腫青紫。但是隻要歐陽紫不住嘴,萬氏的頭就磕個不停。
到齊伯世進來的時候,萬氏的額頭已經破皮出血。
歐陽紫座位面前的那一塊小方磚上,血跡斑斑,都是萬氏磕頭磕出來的血。
以前如花似玉的小臉上,兩道鮮血從額頭順著面頰流下來,滴到她白嫩的胸前,有些血跡拋灑出來,染到她最愛的白色襦裙和淺粉披帛上面。
那一幕鮮血淋漓的慘象,不僅讓齊伯世雙眼冒火,也讓歐陽紫終於戛然而止,不再訓誡萬氏,一雙秀目定定地注視著在她面前低到塵埃裡的萬氏。——原來,自己真的是小瞧她了。
這個萬氏,雖然出身不高,平時也不顯山露水,看起來更是如弱柳扶風,跟下人說話都是柔柔弱弱,輕言細語,卻有一股硬到骨子裡的狠勁兒。不是對別人狠,而是對自己狠。
在歐陽紫進門前的五年裡,萬氏打理齊國公府,雖然名份上不尷不尬,但是說實話,她還是很有本事的,將諾大的齊國公府打理的井井有條。
歐陽紫借題發揮,敲打萬氏,也是為了進門立威,樹立自己作為原配正室的權威,不能讓下人覺得自己就是個擺設,萬氏才是真正的掌家小妾。——自己丟不起那人,齊伯世也會對自己失望。
而萬氏一番做作,卻把歐陽紫原本想要達到的目的攪得一乾二淨。
歐陽紫看得清清楚楚,齊伯世當著眾人的面,親自將萬氏扶起來的時候,萬氏突然橫飛過來的眼風,那裡面帶著一股清清楚楚的蔑視和挑釁。
若不是孃親多年的教導在這一刻喚醒了她的理智,歐陽紫覺得自己肯定是要輸掉這兩人對弈的第一局。
還好,她忍住了,沒有發作,也沒有急吼吼地向齊伯世解釋,更沒有扮可憐去博同情,只是站起來走到齊伯世身邊,聲音中帶著些許憐憫,“國公爺可回來了,我正要派人去尋國公爺回來呢。我剛進門,想著國公府裡上不上、下不下、尊不尊、卑不卑的,實在讓外人看了笑話,我就跟萬妹妹講規矩呢。沒想到萬妹妹不肯聽,發瘋一樣地在我面前磕頭,把額頭都磕破了,我想拉都拉不住。正尋摸著要去請國公爺回來,沒想到國公爺就回來了。”
齊伯世將萬氏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看著歐陽紫,怒氣忍了又忍,才沉聲道:“我一向是這個時辰從衙門裡回來,萬氏都是知道的。”
“原來是這樣啊。萬妹妹知道國公爺這個時候回來,所以才緊著磕頭,原來是故意磕給國公爺看的。”歐陽紫說著,兩手輕拍,鼓起掌來,“萬妹妹真是好計策。一來顯得我這個做正室的不賢良,一進門就往死裡整妾室。二來在國公爺面前給我上眼藥,可是讓我們剛剛新婚,就心懷芥蒂,這一輩子,可還怎麼過下去呢?——不如……”
歐陽紫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齊伯世就猛然明白過來,眼光極是複雜地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輕輕啜泣的萬氏,便將她推開,對萬氏的婆子吩咐道:“扶萬姨娘回房。這一陣子,就不要再出來了。——衝撞了夫人,禁足半年。”
等萬氏走了之後,齊伯世遣散了屋裡所有的下人,在歐陽紫面前作好作歹,千方百計地勸哄,才將歐陽紫哄得回心轉意。
而萬氏,在歐陽紫嫁進來的頭半年裡,就從齊國公府的各種場合消失了。
直到歐陽紫懷了第一胎,才將萬氏的禁足令解除了,讓她能在歐陽紫身子不方便的時候,伺候齊伯世。
一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