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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先誠拿定主意之後,從自己的護衛中抽調了二十多人,特意帶了身懷絕技的錢伯,和他一起趕著兩輛大車,悄然出了長安城,往太州的方向去了。
太州和東山在同一個方向,也能迷惑東山響馬金扒皮的探子。
一路日夜兼程,趕到太州,杜先誠才明白,從大周軍隊第二次慘敗到現在,不過三個多月,大周的形勢已經一瀉千里了。
三年前他也走過這條路,一路行來根本就沒有什麼響馬,盜賊,或者是流民,乞丐。
現在再次走這條路,光大大小小的蟊賊就打發了上十起。
而流民、乞丐更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幸虧杜先誠帶的人手充足,個個以一擋十,他自己也是彎弓射箭的好手,一路射殺了無數企圖搶奪銀車的強盜,才磕磕碰碰進了太州城。
一進城,他就明顯感覺到不一樣。
城裡城外簡直是兩個世界。
城外路途兇險,路人很多是從別處逃難過來的,衣衫襤褸,看人的時候眼裡恨不得射出綠光,跟狼似的。
城裡卻安靜祥和,就算是做苦力的人,也收拾的乾乾淨淨,看得出來,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是都衣食無憂,有種生活有奔頭的氣定神閒在裡頭。
杜先誠暗暗點頭,帶著兩輛銀車和護衛,直接奔到齊國公府。
他和蕭祥生這些年對齊國公府四節八禮從沒間斷過,而且私下裡,除了那些應景的節氣禮品,他們倆給齊國公府也不知進貢了多少銀子。
他帶著銀子親自上門,齊國公府的大管事親自到外門迎接他,將他們一行人迎了進去。
齊國公齊伯世正好在家休沐,沒有去官衙。
聽說杜先誠來了,他放下書本,遣退歌姬,命人帶著杜先誠進來。
杜先誠來到書房,當先看見一個英武壯實的中年人,方方正正的下頜上,留著一部黑硬的短鬚,沉穩地坐在書桌後面,含笑看著他。
“國公爺!”杜先誠很是激動。自從高句麗戰場一別,他已經有快十年沒有見過齊伯世了。
救命之恩,恩同再造。
杜先誠倒下便拜。
齊伯世從書桌後面走出來,親自將杜先誠扶起來,徑直問道:“大管事說,你帶了二十萬兩銀子過來,卻是為何?”
除了龍香葉送來的十萬兩銀子,杜先誠自己也出了十萬兩銀子。
既然想求齊伯世出兵剿匪,就要把姿態做足一些,也要顯得齊國公在他們心裡的地位更高些。——如果和綁匪一個價,不是給齊國公府打臉嗎?
杜先誠嘆口氣,將蕭祥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拱手道:“小人想了很久,與其被勒索,送銀子給金扒皮,還不如將銀子送給國公爺,求國公爺給我們哥倆一個公道!”說著再次跪了下來,給齊伯世磕了三個頭。
齊伯世一聽也愣了,手捻著頜下短鬚,聲音裡帶了怒氣,“金扒皮,居然有這樣的手段?這些年,我對他們東山響馬睜隻眼,閉隻眼,不過是想著都不容易,只要他們不過份,我就當沒看見。沒想到居然將他們的野心養出來了!”
光勒索蕭祥生,就是十萬兩。
別的他的不知道,還不知道有多少。
不過是一些烏合之眾的亡命之徒,居然大肆囤積錢財,招兵買馬,他們的真正意圖是什麼,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嗎?
自己卻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
齊伯世立即對外面吩咐道:“去把大少爺叫來!”
杜先誠低頭垂手,往後退了一步,緊緊地靠在牆邊,不想太顯眼。
齊伯世又問了杜先誠幾句有關長安城的近況,就聽見書房的大門輕響,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緩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