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頡利可汗長嘆一聲,“有蕭士及在,我突厥人無法南侵!”然後帶著殘兵敗將離開了中原,回返大漠深處的突厥王庭。
他不知道,自此以後,這“葬虎嶺”,就被當地人叫做“葬胡嶺”,以紀念這一次慘烈無比但是大獲全勝的戰役。
蕭士及這邊清點兵將,發現他帶出來的一萬玄甲軍,存活下來的不到一百人。
那九千九百多個大齊將士,都含笑捐軀在葬虎嶺,和三四萬威震天下的突厥金狼鐵騎同歸於盡,一個大齊兵士,平均拼掉三個突厥金狼鐵騎!
從此以後,突厥人再不敢稱他們的“金狼鐵騎”威震天下、以一當十。
只有我大齊男兒,才是以少勝多的勇兵悍將!
這一仗之後,只要蕭士及還活著,突厥人就不敢踏入大齊疆域一步。
和平從來是打出來的,不是退讓跪求出來的。此是後話不提。
“將軍,這裡的弟兄怎麼辦?”蕭士及的親衛渾身是血,臉上不知是汗還是淚,混著血色泥土,看上去很是可怕。
蕭士及將頭盔取下來,抱在懷裡,四處走著看著,道:“找一找,看還有沒有活著的弟兄。還有那些突厥人,如果發現有活著的,再補一刀!”
“是!”剩下的兵士響亮地答道,開始在屍堆裡翻檢起來。
他們找得極為仔細用心,將自己人和敵人的屍體一一分開。
有些大齊軍士臨死為了多拖幾個突厥人下水,死死抱住突厥人,拉脫他們的時候,以至於手都斷了……
蕭士及沉著臉,在葬虎嶺上上下下走了一夜,看著逐漸堆起來的兩座屍山,面色越來越冷峻。
突厥人那邊,比大齊人這邊要大兩三倍。
“把他們的耳朵割下來,帶回長安。其餘的,都燒了。”蕭士及先命令那些兵士將突厥人的屍體都處理掉。
如今正是八月中,最熱的時候,這麼多屍體堆積在這裡,不處理的話,幾天就捅大簍子……
那麼多的屍體,要燒得乾乾淨淨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好在第二天一大早,那些早先被派到北方的大齊軍士陸續回防,和蕭士及匯合,接手了下面打掃戰場的後續工作,蕭士及才得以帶著那倖存的數十名將士,回到長安。
這一場葬虎嶺大捷的戰役,早就傳到長安。
蕭士及帶著這數十個人回到長安郊外的十里長亭的時候,簡直被洶湧的人潮嚇到了。
這一次的人,比上一次他從江陵大捷回來時候的人,更要多了十倍!
但是比上次多那麼多的人,也不妨礙他一眼看見穿著一身海棠紅長裙的杜恆霜。
雖然頭上戴著長長的幕離,遮住了臉,蕭士及也看得出來,那就是他心裡一直掛念的霜兒……
蕭士及對著她招了招手,微微一笑,便從馬上下來,往永徽帝那邊大步走了過去。
永徽帝站在皇輦之上,揹著手,面含微笑,靜靜地看著他。
蕭士及在永徽帝面前單膝下跪,拱手道:“啟奏陛下,士及幸不辱命,全殲突厥金狼鐵騎於葬虎嶺!——突厥二十年內,無法再度南侵!”
周圍的人群聽見這個振奮人心的訊息,一下子歡呼起來。
突厥人一直是大齊北部的心腹之患。
以往年間,突厥人就算不像今年這樣大舉南侵,但也時不時派小隊出來騷擾一下,劫掠一把,也屠個小鎮,搶個集市啥的,讓大齊人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方能消心頭之恨。
如今這一趟打得狠,再加上兩年前秦國夫人杜恆霜在秦州城外引野馬踩死數萬金狼鐵騎,並且射死突厥上一代的可汗,這兩次打擊,徹底瓦解了突厥人再次興兵南下的鬥志和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