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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房的人見又是穆夜來,忙去蕭士及的外書房通傳。
蕭士及正揹著手站在書房,看著牆上掛著的輿圖出神。
那是荊襄一帶的輿圖,本來應該是他的封地。他在江陵的時候,做了無數的籌劃,甚至都決定把蕭家的祖墳都遷到荊州,從此在那裡紮下根來,成為當地的望族,也和五姓七望一樣,以後能夠成為世家大族。
可是這個願望,竟然這麼快就破滅了……
蕭士及背在身後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自己的憤怒抑制下去。
自他從江陵回長安之後,短短十來天,他所經歷的,比他前幾年經歷的所有人情冷暖還要多!
他好像又回到了當初父親在獄中身死,他們一家大小被掃地出門的日子……
仔細回想起來,他是有些太心急了,而且他太害怕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太想將這一切保留下來,卻沒料到,榮華富貴,就跟手裡握著的砂子一樣,你握得越緊,從手指縫裡漏出去的就越多,到最後,有可能什麼都不會剩下。
穆侯府和穆夜來確實很過份,居然敢打著他的旗號在外面賣官收銀子,這筆賬,他一定會慢慢跟他們算……
不過在蕭士及看來,最可恨的,還是陛下和太子。
陛下襬明瞭要卸磨殺驢。
太子既想用他,又不想他的功勞太大,所以前面支援宗室中人齊孝恭去給他當南征元帥,後面又支援齊孝恭搶他的戰功!
這兩人,算盤打得都太精了。
蕭士及深吸一口氣,卻知道自己不忍也得忍。
如今他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只要陛下還是陛下,太子還是太子,他就不得不低頭。
只是如今他的低頭,不再心甘情願,而是帶了一些憤懣和不甘。
原來他要的,也不只是榮華富貴?
蕭士及伸出手,默默地將那張輿圖取了下來,卷好放回青瓷大缸中。
“侯爺,穆三小姐求見。”書房門外傳來蕭義的聲音。
蕭士及皺了皺眉,冷冷地道:“她又來做什麼?”
蕭義忙道:“屬下不知。她只說要見侯爺……”
“……不見。我回後院去了。這種事,以後不要來打攪我。她是女人,如果有事,應該直接找夫人,不要找我。”蕭士及在外面沒有對穆夜來甩臉子,但是在自己家裡就不用顧忌了。
蕭義心裡一喜,忙道:“那屬下就這樣回穆三小姐了?”
蕭士及推開房門走出來,徑直往後院去了。
蕭義便樂顛顛地來到角門,對候在那裡的穆夜來道:“穆三小姐,我們侯爺忙著呢,沒功夫見穆三小姐。您還是請回吧。”
雖然蕭士及說了穆夜來有事的話,應該見杜恆霜,但是蕭義完全沒有想過要把這件事擺到杜恆霜面前。在他看來,讓穆夜來這種人走到夫人面前,只能讓夫人和侯爺剛剛有些好轉的關係又惡化。
“怎麼可能?蕭大哥不會不見我的!”穆夜來大怒。就算她魯莽插手,弄得蕭大哥沒了荊州刺史的位置,蕭大哥都沒有怪過她,這些下人怎麼這樣沒有眼力價兒?難道還看不出來蕭大哥的心到底偏到哪裡嗎?
蕭義雙手搭在身前,耷拉著眼皮,皮笑肉不笑地道:“穆三小姐,您到底是我們侯爺什麼人啊?是他親戚,還是他的女人?”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和蕭大哥清清白白,你怎能說這種話?!”穆夜來雙手握拳,垂在身邊怒喝道。
蕭義拖長聲音,打了個哈欠,道:“這就是了,您既不是我們侯爺的親戚,也不是他女人,更不是他的上官。請問他為什麼要見您?——我說,您倒是別太貪心了。已經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