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杜恆雪知道,她現在已經是縣主。孫耀祖和知書的有意栽贓,她完全可以利用她縣主的身份,直接將這兩人打入大牢了事。
可問題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兩人就這樣紅口白牙地說是她指使的,而且在一般人看來,還真就是這麼回事兒……
或者認為她想跟孫耀祖破鏡重圓,只有柳彩雲是絆腳石,所以仗著自己的身份,指使、或者暗示孫耀祖將柳彩雲弄死都是有可能的。
因為一般人都是這麼認為的,位高權重的人肯定會以勢壓人,而且肯定會以權謀私。你要不謀人家都不信。
杜恆雪從來沒有做過位高權重的人。現在託了杜先誠的福,一下子變成縣主,她還有些不適應。
而她更不想讓別人都這樣誤會她。
她從來沒有暗示或者指使過孫耀祖弄死柳彩雲,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更不會有。
別人如果不信,她就要證明給他們看……
杜恆雪走到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柳彩雲身邊。
柳彩雲面容蠟黃,骨瘦如柴,嘴角凝著一絲黑血。身上的大襖和裙子揉得皺巴巴的,如同鹹菜一般看不出顏色。走近的時候,柳彩雲身上那股惡臭和腥羶更加明顯。
杜恆雪站在她身邊,低頭看著躺在門板上的柳彩雲,想起曾經見過她活生生的時候的樣子,在心裡微微嘆一口氣。
孫耀祖看見杜恆雪站在柳彩雲旁邊,披著藍紫色的大氅,巴掌大的小臉越發雪白無暇,更加把地上那個死女人襯得面目可憎,心裡又悔又氣,忍不住瞪了知書一眼。
知書被孫耀祖的目光嚇得瑟縮著,往旁邊挪了挪。
杜恆雪低頭看了一會兒柳彩雲,慢慢蹲下來,在柳彩雲的鼻間探了探。
一點氣息都沒有。
一個忤作走上來,對杜恆雪拱手道:“請縣主讓一讓,讓小的給她驗一驗。”
杜恆雪點點頭,讓到一旁,看著那忤作給柳彩雲驗屍。
那忤作也是先探了探柳彩雲的鼻息,道:“沒有氣了。”然後撥開柳彩雲的眼皮瞧了瞧,“瞳仁還未放大,應該剛死不到半個時辰。”
“脈息全無,心跳停止,身子變涼,但是還沒有屍斑出現。”那忤作當著眾人的面,將柳彩雲查驗一遍,拱手對堂上的許紹道:“大人,這女子應該是剛死不久。”
“你可知死因?”許紹一隻胳膊撐在面前的案桌之上,沉聲問道。
那忤作道:“孟頭兒帶回來一鍋藥湯,據說是這女子死前喝的最後一碗藥。小的剛才在後房用兔子驗過,兔子喝了之後,已經死掉了。依小的看,應該就是被那鍋藥湯毒死的。”
“孟祥,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許紹又問那個剛才衝進孫家,當場將知書逮到的衙役頭兒。
孟祥也上前拱手道:“回大人的話,小的今日接到孫家下人報信,說孫家有人要謀害他們主母。小的稟承大人意旨,身為捕快,就要護一方安寧,聽到此等喪心病狂的事,自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寧願是小人搞錯了,也不想因為小人一時疏忽,斷送一條人命。因此小人帶著兄弟們趕往孫家,在孫家下人的幫助下,將這個毒婦當場捉拿。當時,她正端著一碗藥給死者喝。”
“那碗藥呢?”許紹的眉梢跳了跳,又問道。
孟祥垂手道:“被這毒婦扔到地上了。藥湯都灑在地上,小人只將砸碎的藥碗帶過來了。”說著,命人呈上那幾個碎碗片。
許紹瞧了瞧這個平平無奇的碎瓷片,問知書,“你可知罪?”
知書哭喊道:“……不關奴婢的事!是孫耀祖讓奴婢做的!奴婢是被逼的……”又嚷著道:“衙差一進來,那碗就灑在地上,大奶奶根本就沒有喝到藥!她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