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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恆霜愣了一下,“封山?——我說山上怎麼沒有什麼遊人呢,原來是你搗鬼。”杜恆霜笑,拍拍蕭士及的手,“以後別這樣了。本來長安就有人看你不順眼,彈劾你是‘范陽王’,又說范陽這裡,只知有節度使,不知有陛下……”
蕭士及嗤笑一聲,“你管他們呢?我就算循規蹈矩,整天跟只烏龜一樣縮在殼裡不出來,他們也會這樣說我。我坐在這個位置上,實際上就是范陽王。就連當初的刺史,都沒我權勢大。你說那些所謂的御史如何會放過我?”
杜恆霜想了想,也點頭笑道:“你說得也對。所以你想著既然擔了虛名,也就打個正經主意,先嚐嘗滋味兒再說,是吧?”
蕭士及哈哈一笑,並沒有再說下去,而是轉了話題,問杜恆霜:“怎麼啦?剛才見你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杜恆霜把諸素素的信放到蕭士及手裡,“素素的信。”頓了頓,先道:“平哥兒好像心裡有人了。不過也只是素素的猜測。”又道:“媚娘被逐出宮,送往感業寺出家了。可憐她還從來沒有侍過寢,這輩子就要伴著青燈古佛渡過了。”
蕭士及低下頭看信,慢慢地,他的眉頭也蹙了起來。
“這最後面的一段話,是什麼意思?”蕭士及看了幾遍,還是不太懂。
杜恆霜瞧了瞧,道:“那是素素曾經跟我約定的一段暗語。只有我們倆懂,別人縱然看了,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毫無疑問,諸素素和杜恆霜之間的信件,是有人監視著的。
其實不止她們。
這些封疆大吏、國公侯爵府上,都有陛下的人在暗處窺視。
只要他們沒有異心,當然沒有什麼害怕的。
陛下監視臣子,臣子試探陛下,在哪個朝代都無可避免,也是大家都接受的常態。
蕭士及見這段話還要用暗語來寫,就知道事關重大。
他知道,媚孃的事雖然聽起來不太令人舒服,但是還不至於讓杜恆霜愁成那個樣子。
杜恆霜就低聲道:“這一段話,說的是陛下。——陛下的身子,不容樂觀。”
蕭士及雖然面不改色,但是額角的青筋還是跳了跳,呼吸也稍稍粗重起來。
自從永徽十年慕容皇后去世後,永徽帝整個人都變了。
沒有了生氣,就沒有了生機。
現在看來,也快熬不過去了嗎?
蕭士及慢慢把信闔上,裝回信封,遞迴杜恆霜手裡,淡淡地道:“平哥兒也給我寫信,說陛下最近更是深居簡出,連上朝都很少去了。現在都是太子齊治臨朝聽政,將大家的奏章和建議收攏了,轉達給陛下知曉。”嘆口氣,又道:“不過,素素說平哥兒心裡好像有人了,但是他並沒有在信上跟我提他看上哪一家的姑娘。素素怎會知道得呢?”
朝堂上的事情,諸素素大概是不知道的。她知道的,都是跟她的醫術有關,或者這些日常生活中的小事。
平哥兒在長安做個小官,朝堂上的訊息還是靈通一些。
杜恆霜嘆口氣,“平哥兒是個穩妥的孩子,我一點不擔心他。再說,他年歲不小了,你有他這麼大年紀的時候,孩子都兩三歲了,他沒有看上誰我才擔心呢。陛下那邊,我倒是更擔心,希望陛下能再撐一撐。——至少也要撐到太子大婚。”
太子齊治如今才十三歲。最快也要十五才能大婚。
也就是說,陛下能再拖兩年更好。
“陛下應該是這樣打算的。所以最近都不上朝了,專心在內宮將養。”頓了頓,蕭士及又道:“還有一事。媚娘被罰之後,封娘子也被放出宮了。如今內宮裡面,只有徐德妃一人獨大。就算太子要見陛下,也要徐德妃同意。不然也不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