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慕容長青和曾氏在慕容寧的繡樓裡眼巴巴地盼了半日,童大夫才從范家的別莊裡姍姍來遲。
兩人一見童大夫一臉惋惜無奈的樣子,曾氏就哭倒在榻上。一邊的婆子丫鬟趕緊上前幫夫人收拾。
慕容長青也老淚縱橫,哭求道:“童大夫,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童大夫只搖頭道:“老朽不才,郡主的腿被蛇毒傷得太過了,還望輔國公和夫人早做打算。若不想鋸腿,老朽就告辭了。”又轉身收拾藥箱,低聲嘟嚨道:“現在動手,鋸掉小腿就夠了。再有拖延,就是鋸掉大腿都沒用了。”
慕容長青聞之一震,左思右想之下,暗暗拿定了主意:范家別想就這樣渾水摸魚矇混過去!女兒是因為他們范家沒了腿,不嫁到范家,還能嫁給誰?--就咬了咬牙,起身攔住了童大夫,道:“童大夫醫術高明,小女的性命,就全在大夫身上了。”言畢,就長揖到地。
童大夫趕緊避開,也不再羅嗦,只道:“輔國公言重。老朽也只能勉力為之,鋸腿之後能否救得性命,還得看郡主的造化。”
那日晚上,整個慕容別莊的下人都被從郡主繡樓傳來的慘叫嚇得睡不著覺。到後來,連別莊後山的狼都跟著嚎起來。只鬧騰了一夜,到了天亮時分才慢慢沉寂下來。
早上過來郡主繡樓那裡打掃的幾個粗使婆子,看見輔國公和夫人從屋裡出來,都嚇了一跳。不過一夜不見,夫人一頭烏油油的頭髮,兩鬢居然有了星星點點的斑白。而輔國公更是沒了以前身姿如松的筆挺,連走路都有些趔趄。
童大夫在慕容別莊也多留了幾日,只等郡主的傷腿處結了痂,又教出了兩個給郡主平日裡換藥換繃帶的婆子,才告辭離去。
這段時日裡,范家的兩兄弟一個都未過來。期間只派了個管事,送來一輛用紅木造的單人輪車。據說還是流雲朝當年的不世奇才太宗皇帝留下的圖樣。那單人輪車外觀看起來不過就是一個座椅,加上兩個車輪,可以推著行走。尋常人用不著,不過於身體行動不便的人倒是大大的有利。這輪車製造繁複,對鐵藝和木藝的要求極高,就算是勳爵人家,也不一定能造得出合用的輪車。
范家雖有圖樣,卻多年無人用過。范家兩兄弟當然也沒那麼博愛,卻是誰都沒有想起來。還是範四夫人安氏,一次跟範四爺閒談的時候,說起郡主沒了小腿,以後行動不便,才不經意間說起有這樣一種輪車,方便無腿人士使用。範四爺才想起庫房裡似乎有這樣的圖樣,只從來沒有造過。
安氏極為感興趣,就要了圖紙過來細看,越看越嘖嘖稱奇,還笑道:“那太宗皇帝確實是不世奇才,這樣巧思,虧他如何想出來的。”只暗暗琢磨這太宗皇帝,是不是和自己來路一樣。
範四爺坐到她身邊,將她垂在肩上的一縷髮絲繞在手指上,也笑道:“我看解語的聰明,不下太宗。”
安氏聽了這話,卻並不欣喜,只尷尬道:“四爺是信口開河,可若是讓人聽見,尋根究底,就是妾身妄自尊大,不敬太宗了。”
範四爺只笑道:“哪個敢說三道四,統統把嘴都封起來。就算封不了嘴,也能射瘸了腿。”
安氏只嗔怪地推了他一把,道:“瞧你說得。人家也不是有意的。”
兩人在屋裡膩歪半日,只等秦媽媽和阿藍過來叫他們吃晚飯去。
周媽媽和秋榮這幾日都領著則哥兒和純哥兒經常過橫石院鎮國公的書房那裡去。
則哥兒自從有一天早上無意中碰見大伯父晨起練功,就驚為天人,日日纏著大伯父,要大伯父教自己武藝。
周媽媽倒也不攔著,只有一次私下裡跟鎮國公範朝暉言道:“大師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則哥兒生來就是給你做徒弟的。你看他的根骨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