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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張紹洪回到房裡,好幾次欲言又止。
曾惠言只當沒看見。
她去張貞琴的房裡看她,在門口的時候,就聽二房的兩個女兒在陪她女兒說話。
“三妹,那謝東籬再好,也是快死的人了,三妹一定不要嫁給他。”
“三妹,那天送你回來的武狀元跟你說話了沒有?他還住在外院……”
曾惠言的眉頭皺了起來,正要咳嗽兩聲,就聽張貞琴道:“不管謝東籬是死還是活,我反正不嫁給他。我累了,兩位姐姐改日再說話吧。”
二房的張貞儀和張貞靜只好告辭出來。
曾惠言忙閃身躲到柱子後面。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張貞儀和張貞靜出來之後,只自己顧著說悄悄話,沒有看到曾惠言站在柱子後面。
“……大姐,三妹應該是不會嫁了吧?”
“她哪裡還有臉嫁?依我看,人家謝五公子根本也不想娶她……”
兩姐妹輕笑著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曾惠言這才從柱子後面出來,來到張貞琴屋裡。
“娘,您怎麼來了?”張貞琴忙起身相迎。
曾惠言撫著她的小臉,問道:“二房的兩個姑娘總來找你說話?”
“都是姐妹,當然經常在一起啊。”張貞琴不以為然地道,給曾惠言親手斟了一杯茶捧過來。
曾惠言接過來,放在一旁,繼續問她:“她們平時都是怎麼說你的親事的?”
張貞琴想了想,道:“她們都看不上謝五公子。娘,我也不願意……”
“你這傻孩子,是不是別人說看不上,你也就跟著看不上了?”曾惠言雖然是小戶人家出身,但是在張家這樣的世家大族過了十幾年,見識跟以前到底不一樣了,“這大家子裡,果然都是烏眼雞似的,總要跟人鬥。”
張貞琴不明白她娘為什麼這麼說,只是答道:“沒有,娘。哪怕她們說好,我也不願意的。我心裡……”她頓了頓,沒有把“有人”兩個字說出來。
曾惠言搖搖頭,“就算你願意,現下也不行了。算了,你放心,你不嫁,別人也休想嫁。不管那謝家是好是歹,跟咱們都沒關係了。”
張貞琴放了心,笑著問道:“娘,我聽大姐和二姐說,祖母已經同意我退婚了,是嗎?”
曾惠言點點頭,“當然。咱們張家,這一次可是要退婚了。”
二房那點小算盤,就不用再打了。
……
第二天,陸瑞蘭又來到張家,先去了曾惠言的房裡。
曾惠言果然把那玉佩拿了出來,悄悄遞給陸瑞蘭,道:“陸大夫人,這是你們謝家的玉佩。我女兒跟你們家小五這輩子沒有緣份。”
陸瑞蘭大喜,忙仔細檢視玉佩,確定是他們謝家的信物,才緊緊攥在手裡,笑說:“多謝曾大夫人!曾大夫人識大體,真是張家之福!”
“識大體?”曾惠言自失地笑了笑,“我們家老夫人從來都看不起我,說我小家子氣,上不了檯面。哪裡是張家之福?估計不久就要說我是張家之恥了。”
陸瑞蘭這一次對曾惠言倒真是刮目相看。
正因為曾惠言是小戶人家出身,更多地是關心自己女兒的日子過得好不好,能不能嫁一個真正疼她的男人,而不是如張老夫人一樣,結親都是為了張家的利益,陸瑞蘭才能鑽這個空子,攛掇她主動退還定親的信物。
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
曾惠言能明白這一點,就是個好母親。
這一次,陸瑞蘭真心實意地對她福了一福,道:“曾大夫人不要妄自菲薄。凡事佔盡便宜,未必是好事。今日我們謝家承您的情,日後有所差遣,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