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這是不怕他狗急跳牆……啊呸,反正不怕他被逼急了眼啊,那就是有後手了!連安寶赫都不怕自個兒發難,只怕這後手已經佈置好。
祿成本就不是什麼膽兒大心細的,他不懷疑萬歲爺是為了哄他才有如此旨意了,這分明就是萬歲爺仁慈,給他個機會戴罪立功啊!
大概萬歲爺怕傳出去兔死狗烹叫人說嘴,可輕易放過他萬歲爺心裡又覺得不舒坦,這才一副由著自個兒選擇的模樣。
祿成更惶恐了,卻完全打消了別的心思,甚至連拼死一搏的念頭都沒有,身為一個腦子並不是特別好使的武將,他自認為笨人也不是傻子,能選擇活著,誰會往死路上奔呢!
“臣接旨!”祿成想明白後,乾脆利落跪地接旨,“寶……安大人有何安排,儘管與我說,我聽萬歲爺的!”
既然安寶赫捏著萬歲爺的密旨,那就算是欽差了。即便安寶赫如今算是他手底下的兵,可祿成也不介意溜鬚,害,保住命有機會媚上也是光榮啊!
“本來北蒙和定疆都已對大清臣服,大清本該山河清明,叫老百姓們安居樂業,引得萬朝來賀才是。”安寶赫恭謙扶祿成起身,與他一併坐了,溫和低聲道,“如今卻又起了戰事,萬歲爺已派人查清,是關爾佳氏與馬佳氏聯手,竟然與北蒙和定疆都有來往,這西北和西南的戰事……幾分真幾分假,還做不得準。”
祿成本就是武將,他再貪也心疼手下的兵,雖然是有限吧,也不妨礙他把一分放大成九分。
於是祿成勃然大怒:“這等逆賊!萬歲爺合該誅了他們的九族,不然不足以平民憤,伊某雖然小氣貪財,有些不好的習慣,卻從不敢在這種大事是非上犯糊塗,這是叛國啊!”
安寶赫唇角抽了抽,像祿成這種人,還沒背叛的,那隻能證明是利益誘惑還不夠。
可他也不多說,只慎重點頭:“將軍說的是,只是萬歲爺也有顧慮,一來大清如今邊境不穩,不適宜鬧得血流成河。二來這兩家背後彷彿還有人在操控,萬歲爺還沒查清楚到底是誰在做老鼠屎,也怕驚了鷺,這才沒有輕舉妄動。”
“那萬歲爺想怎麼做?伊某是戴罪立功之身,拼了這條命也要為萬歲爺解憂!”祿成大氣凜然道。
安寶赫眸底閃過一絲笑意,他點了點桌面:“關爾佳如今滿門已經被貶為庶人,侯爺定是著急的,說不準會找替罪羊替關爾佳氏開脫,小子厚顏猜測,這替罪羊人選,不是我便是將軍。”
祿成本就受了驚嚇,聞言又是一驚,趕忙問道:“他們怎麼能如此無恥……安大人說咱們該怎麼防備?”
“不管咱們是誰被侯爺選中,他定是要先拉攏咱們的,到時候……”安寶赫眸底帶著冷意,不緊不慢跟祿成一點點說透。
祿成聽得幾乎是一會兒一開竅,等安寶赫出門,他覺得自己九竅都被說開了八竅,只有嘴巴閉得緊緊的。
他已經被安寶赫忽悠的,是打算死都不能將今日二人所言說出去。
等見到茂武對著安寶赫好言好語拉攏,而定寧侯又頻頻請他喝茶示好的時候,祿成就更相信安寶赫所言了。
哼,真以為他是傻子嗎?他祿成叫馬佳氏算(收)計(買)一回,絕不可能再由著別人算計,不然他就是狗孃養的!
京城中,伊爾根府得知平妃被貶為貴人後,個個兒都戰戰兢兢不敢出門,生怕丟了臉面或者被拿捏住把柄,叫萬歲爺也把他們給咔嚓咯。
府中下人都不敢出門大肆採買,所以天兒一冷,炭火不足,各處都凍得不輕。
這日伊爾根老夫人捏著小巧的暖手爐,與兒媳婦湊一起說話省炭火。
他們正談論遠方的兒子,發愁著府裡的炭火不足怎麼辦呢,老夫人突然打了個噴嚏,她立時就悲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