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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下這一句話,陶煜懶得再理會湖裡撲騰的玄雲真君等人,回身凝神看著那片從木棍裡生產蔓延而出的樹冠。
這股力量氣息……那根木棍真的是夸父的手杖。陶煜記得這根手杖夸父從不離身,與他的力量和性命相連。可若說那夸父逐日的傳說是真的,為何他找不到夸父的屍體?這片手杖所化的鄧林,也只是鄧林而已。
樹下的樊鴻熙安靜閉目,那一滴滴的天靈露落在他身上,浸入識海,浸入四肢百骸,冰涼的刺意直入骨髓,一直落到了極深極深的地方。
一滴天靈露砸落在樊鴻熙前額,滑落在他的眼皮上。隨著那滴天靈露浸入眼睛,樊鴻熙的眼前猛地亮起,他睜開眼,看到了一片模糊的光影。
從天透落的陽光非常刺眼,越發襯得那揹著光的身影極為高大。
那個巨影拄著一根木棍,艱難地不斷奔跑著,顫抖的巨手抬了起來,努力伸出天空那刺眼的光團。
一道模糊至極的聲音響起:“太……太陽燭照……聖上……我……”
巨手極力伸著,卻根本無力觸及。最終巨影轟隆倒下,砸得地面微微一震,再無聲息。那根巨大的木棍咕嚕嚕地從他手裡滾出,掉在地上微微晃動。
隨後,一道明亮的光從手杖飆射而出,一大片一大片的桃林開始不斷蘊生,眨眼間,一大片粉紅桃林便徹底圍繞著巨影。
樊鴻熙微微睜大眼睛,那是……古巨人夸父?
手杖爆發的光芒愈強,徹底遮蓋住一切幻象。
越來越多的天靈露深入體內,凝聚在體內極深處的某個缺口上。樊鴻熙不由閉上眼睛,意識沉入更深的地方。
……那是海水腥鹹的味道。
有厲風自身側掠過,刮過他的肌膚,揚起他的衣襬,鋒利如刀割,嗚咽如天地同哭。
然而呼嘯的風聲完全無法掩蓋那響徹天地的巨大轟鳴聲,眼前一片深邃的碧藍中,所有海水轟然往海中心一處深邃的黑谷流入,無窮無盡。
身後似乎有誰模糊的聲音問他為何,他凌空而立,淺淺一笑:“這是我的因果,我心甘情願。”
他仰起頭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含笑道:“我生於天地之間,也終歸天地。”
一陣突如其來的墜落感突然來襲,一切全歸入黑暗之中。冰冷刺骨的涼意浸透全身,樊鴻熙打了個寒噤,猛地睜開雙眼,對上了陶煜湊得極近的臉和那雙耀眼的金眸。
陶煜幾乎是臉貼臉地緊緊地盯著他,眼中閃過的金光緩緩平歇。見樊鴻熙回過神來,他皺著眉開口問道:“你剛剛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樊鴻熙眼睫微顫,抬起手把身前的陶煜緊緊地抱進懷裡,把臉埋入了陶煜頸間。
陶煜一愣,下意識地回抱住樊鴻熙,疑惑又擔憂地問道:“怎麼了?”
樊鴻熙閉著眼呼吸著陶煜的氣息,片刻緩緩撥出一口氣,淺笑著說:“好溫暖。”
陶煜越發茫然,而樊鴻熙抬起頭來時,已然恢復成了平時淡然溫潤的模樣。
那片樹冠已然消失,熾熱的陽光已然西偏,把一切都鍍上了一層金黃。化意宗的人發現事不可為,已然灰溜溜地離開了。樊鴻熙拉著陶煜站起身,發現這片乾涸的土地上的裂痕已然癒合,那根木棍也慢吞吞地沉入了土地下。
沐浴在陽光下的眾人還在盤腿打坐,仍未醒來。樊鴻熙坐於一旁護衛著他們,對陶煜淺淺一笑:“我確實看到了一些幻象,似乎是古巨人夸父臨死前的幻象。夸父倒下之後,被手杖所化的桃林包圍,而後我便沒有看到更多了……”
陶煜一皺眉,說:“這裡只有那根木頭而已,確實沒有夸父的屍體。”
樊鴻熙若有所思地輕聲說:“我看見的身影應該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