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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鴻熙明白他說什麼,平淡地笑道:“林前輩,瓊光很好,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林修士深深地望著他,眼裡閃過一絲極為複雜的情緒,輕聲嘆道:“即便你……”
不等樊鴻熙反應過來,他便隱去後面的話,神情恢復平靜,只無奈一笑:“也罷,便陪我看看這落雪,喝一壺茶罷。”
小雪漸歇,有陽光從雲層破出,照耀得雪地一片刺眼的亮白。
樊鴻熙從雪廬回返時,不知為何周圍的山風似乎格外地凌冽,在他周身呼嘯刮過,冰冷的氣息充斥周身,體內卻一直有股融融暖意。待他回到山腳小院時,陶煜也回來了。
陶煜拖著一具龐大的冰凍獨角水犀屍體穿過雪地,一看他從山林走來,不由疑惑道:“你去哪了?”
樊鴻熙微笑道:“去見一位故人。”
陶煜沒想太多,只是點了點頭說:“快去練劍吧。”
裂谷
最近陶煜過得不錯,他這次走得遠了些,把幾隻深山裡藏起來的金丹妖獸拖出來吞了。除了他手裡這隻獨角水犀,他芥子空間裡也有不少的妖獸屍體帶回來打算加餐。
突然,他在呼嘯的寒風中撲捉到什麼,皺著眉猛地湊上前在樊鴻熙脖頸間嗅了嗅。
樊鴻熙一僵,垂眸看著湊得極近的陶煜:“……瓊光?”
陶煜抬頭,額頭豔紅的血紋在白皙的肌膚和烏黑的長髮映襯下,鮮紅欲滴。
他雙目微眯,目光犀利地盯著樊鴻熙:“你是不是揹著我吃了什麼東西?”
樊鴻熙頓了頓,才無奈地笑道:“和故人喝了一杯茶。”
樊鴻熙身上裹風夾雪的冰冷氣息裡,繚繞著的確實是一股極為淺淡的茶香。陶煜哼了一聲,這才放過了他。
他們在小院處安靜地住了一個多月,待得天氣回暖些,沉寂的蒼城內便開始有凡人們穿著厚厚的衣物,在城內行動。
陶煜和樊鴻熙他們也終於開始準備啟程,往蒼明國以北,廣闊的南域內部遊歷。
明風也帶著碧蘭和水雲霽,前來與樊鴻熙辭別。
他們在樊鴻熙身前跪下,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響頭,就連水雲霽也似模似樣地磕頭。樊鴻熙阻攔不及,只能無奈地看著他們。
明風目光嚴肅莊重,拱手沉聲說:“大人,您的恩德我會銘記一生,日後我無法再跟隨您,但我會替您好好地看著蒼明國。”
碧蘭含淚微笑:“大人,祝您道途坦蕩。”
白白嫩嫩的水雲霽安安靜靜地跪在碧蘭身邊,沉靜無比,一點也看不出一絲兇戾之氣。他偷偷望了一眼站在樊鴻熙身邊的陶煜,陶煜挑眉回望,水雲霽嚇得一縮,哆哆嗦嗦又感激地給他磕了幾個頭。
陶煜揚了揚頭,懶洋洋地應下了這個感謝。
樊鴻熙扶起明風和碧蘭,笑嘆一聲:“你們也要保重。”
之後他把青松六人叫來,平和地對他們說:“我曾想過,待我哪一天支撐不住,便求父皇放你們離開皇宮,從此天高海闊。如今蒼明國已不再,你們可有什麼想法?若是你們想要自由,我也可以放你們離開。”
青松他們登時一愣,面面相覷,一時沒有說話。
陶煜瞥了他們一眼,又不怎麼感興趣地收回視線。
若說他們曾經沒有過想法,那是假的。但拋去情感和忠誠而言,如今跟隨樊鴻熙顯然也是一個更好的選擇,青松當即半跪下來,拱手說:“大人,或許屬下們曾經都有過對自由的想法,但未曾有過二心。如今您能以短短一年時間踏入築基,一下便趕上了屬下們十多年的修煉,屬下心悅誠服,不曾再有其他想法。”
青霜也半跪下來,誠懇地說:“沒錯,我等願跟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