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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煜瞥了一眼手裡怔怔地望著碧蘭的兇魅,隨手把他往碧蘭的方向一扔。兇魅一離開陶煜的控制,倒也沒有逃跑,只是呆呆地仰著腦袋看著明風和碧蘭,緩緩上前,低下頭,任由那雙熟悉的溫暖的手輕輕地落在他黑漆漆的頭上。
明風靜靜地望著碧蘭柔和的神色和蜷縮在碧蘭手心下的兇魅,抬起頭望向陶煜,平靜又堅毅地沉聲問道:“陶煜大人,我們該怎麼做?”
陶煜有些意外,又不那麼意外地挑了挑眉,目光掃過兩人的神情,抱臂說:“讓他自己取出一滴心頭血放於你們之處,日後他的性命便掌握在你們手上,他的因果也與你們一同分擔。若是他不受控制,你們翻手便可取其性命,若是他為禍作惡,惡果也由你們分擔一半。”
明風和碧蘭一怔,而兇魅卻先動了。他抬起漆黑尖銳的手,毫不在意地直接破開了自己的胸膛,一顆鮮紅的血珠從他漆黑的胸膛飄出,而後他雙手捧起那顆血珠,希冀地抬起頭望著明風和碧蘭。
碧蘭有些心疼地深吸一口氣,朝那顆鮮紅的血珠伸出手。
血珠一分為二,飄入了明風和碧蘭的胸口裡,於此同時,兩人都冥冥之中感覺到了那股隱隱的因果力量。碧蘭不由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輕輕把黑漆漆的兇魅抱進懷裡。渾身漆黑的兇魅身上黑霧一閃,變成了一個白白軟軟的可愛嬰兒模樣,依戀地靠在了碧蘭懷裡。
樊鴻熙察覺到,自從那滴血珠融入明風和碧蘭身體後,兇魅那渾身的兇戾氣息明顯變淡了許多,黑漆漆的眼珠也愈發清明。
碧蘭有些驚奇,明風身上的氣息也溫和起來,忍不住小心地戳了戳兇魅軟軟肉肉的白嫩手臂,然後被兇魅肉肉的小手一把攥住了手指。他不由笑了笑,抬起頭問道:“陶煜大人,那鬼修之法……”
陶煜也不含糊,直接揮手往兇魅體內打入了一道靈力,兇魅渾身一震,當即閉上雙眼。他揮了揮手,懶洋洋地說:“好了,之後是人是鬼,還是不人不鬼,就看他自己了。”
這時,牢房內遙遙傳來余月隱的聲音:“陶前輩,您能來看看嗎?”
余月隱和風陽焱正蹲在一群痛苦掙扎著的孕婦身邊,卻手足無措。陶煜看了一眼,就說:“沒用的,雖然窮奇的力量已經被我抽出來了,但他們肚子裡的胎兒已經開始變形。那些時日短一些的或許可以流掉胎兒繼續活下去,但這些時日長了的人都活不了。”
余月隱沉默,清麗的眉眼染上深深的悲傷,風陽焱怔怔地望著這些痛苦的孕婦,抓緊了身側的衣袍,手背青筋畢露,深深地低下了頭。
不多時,青松他們帶著薛宇德和樊宛珊他們趕來了,一見地牢內的孕婦,從沒見過這般慘烈場面的樊宛珊瞬間呆立當場,而薛宇德二話不說,迅速掏出儲物戒裡的藥材和工具,開始救助孕婦們。
他們在風羅城裡待了十天,薛宇德用盡手段,都沒有救回那些已經無力迴天的孕婦們,只能把受窮奇之力影響較淺,月份較小的胎兒紛紛流掉,然後讓人把憔悴的婦人們有家的護送回家,無家可歸的則帶回山谷,或是暫且留在風羅城這個臨時的據點裡。
風羅城裡失去窮奇之力的邪修們絕大部分都逃走了,樊鴻熙沒有阻止,風陽焱便也沒有出手。如今城內空空蕩蕩的,城郊多出了上百個無名之冢。
陶煜懶洋洋地跟著樊鴻熙登上城牆,就看見風陽焱沉默地坐在城牆上,遙遙望著墓冢的方向。
風陽焱回身看了樊鴻熙一眼,扯了扯嘴角,說:“多謝前輩和道友出手相助。”
陶煜懶洋洋地靠在城牆邊打了個呵欠,樊鴻熙平淡地笑了笑,說:“我們也該說聲感謝才是,若不是風道友,我們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碧蘭。”
風陽焱沉默,目光落在樊鴻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