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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洋的學校此時已經是春季學期,開學有一個多月了。
上官銘告訴上官簡氏,說他已經寫信去問過,可以插班入學,堅決不肯留在東陽城過年。
上官簡氏很生氣,對他道:“你就算要去外洋,就不能等過了年,參加完你大哥的婚禮再走?你就等一個學期,秋季再入學,也是一樣的。”
上官銘發了倔脾氣,執意不肯。
上官老爺見狀,便勸上官簡氏,道:“跟意欣退婚,他心裡也不好受。還是讓他出去吧。他大哥那邊,讓他自己寫信去道歉。”
上官銘知道上官輝馬上就要回來過年,更是極力要在他大哥上官輝回家之前離開東陽城。
上官簡氏對上官銘的任性已經傷透了腦筋,想著讓他去外洋磨練一番也好,就派了一個大丫鬟,兩個婆子,兩個小廝貼身服侍,在臘月二十八的早上送他上船。
齊意欣得知訊息,和顧遠東一起趕去碼頭送他。
上官銘穿著一身貂皮長袍,圍著灰鼠圍脖,站在船上,看見顧遠東和齊意欣一起過來了。
上官銘忙走下跳板,來到兩人身邊,責怪顧遠東道:“妹妹身上有傷,你怎麼能帶她到海邊來吹海風?”
顧遠東微笑,道:“真是風水輪流轉了。以前‘妹妹’這個稱呼,是我專用的。”
上官銘也笑,道:“如今意欣是我的妹妹了,你要好生待她。”說著,又自嘲道:“你哪裡需要我來提醒?我是枉做小人了。”
齊意欣默默地在旁邊聽了半天,心裡不是不感慨的。——若是上官銘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心態和行動,也許他們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可是人生沒有也許。
沒有經過齊意欣,上官銘也不會成長。
他們不過是兩個對的人,卻沒有相遇在對的時間,和對的地點,所以杯具了。
齊意欣的左胳膊還打著夾板,用紗布掛在脖子上,兩隻手包了紗布,又帶了貂皮圍筒,鼓鼓囊囊的。
“七少,去了外洋,不比在家裡面,要萬事小心,注意安全。”齊意欣想起自己前世在國外的經歷,悉心叮囑上官銘。
上官銘耐心地聽了一會兒,便對顧遠東道:“我都知道了。你們快回去吧。馬上要開船了。你們也不用為我擔心,我帶的有丫鬟、婆子、小廝,怎麼都不會委屈我的。”
顧遠東點點頭,帶著齊意欣走回到自己的雪佛萊小轎車旁邊。
上官銘微笑著對他們揮揮手,轉身往跳板上走去。
齊意欣站在轎車的車門旁邊,看見一個丫鬟模樣的姑娘從裡面船艙裡出來,迎向上官銘。
“走吧。上官七少這一次栽的跟斗不小,他也是時候有些男人的擔待了。”顧遠東淡淡地道,一手開啟車門,讓齊意欣進去。
坐進車裡面,顧遠東順手拿了塊狐狸皮褥子過來,蓋在齊意欣腿上,一邊低聲道:“我今天去你家提親好不好?”
齊意欣一怔,“這麼快?”已經是臘月二十八了,再過兩天就是除夕了。
顧遠東沉聲笑,低沉的聲音在車裡迴盪,讓齊意欣有些不自在地往旁邊挪了挪。
顧遠東臉上的笑意更深,道:“我下午就啟程離開東陽城了。不訂婚,我睡不著覺啊,我擔心夜長夢多。”
齊意欣低下頭,想了一想,道:“我們還是緩一緩吧。若是現在就訂了,上官伯母那裡不好看,我不想讓她傷心。”其實更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齊意欣的病。她總是覺得有些忐忑,想著還要去一趟齊家的家廟,找齊趙氏問個清楚明白才行。必要的時候,要帶著宋大夫一起過去。
顧遠東看向車窗外面,靜默如山,半晌才道:“也好。暫時先不訂婚,不過你們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