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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夜來猛地回頭,看見是大公子進來了,立刻寒聲問道:“怎麼沒有人通報一聲?!”
大公子也是個成年男子,這樣隨隨便便闖到庶母的房裡,讓別人知道,像什麼樣子?
大公子笑了笑,揹著手道:“是我讓她們不用通傳的。”說著,悠悠地在屋裡繞著穆夜來走了幾圈,笑道:“姨娘不是夫人,在我面前卻撐不起主子的份兒,我想什麼時候進來,就什麼時候進來,三妹是不是操心太多了?——不該你管的事兒,就不要管。該你管的事兒,又不見你上心。嘖嘖,你被人玩了都不知道吧?”
穆夜來被臊得滿臉通紅,拉著石姨娘的胳膊不依地道:“姨娘,您看大公子這樣說女兒,女兒清清白白的名聲……”
話沒說完,大公子就咳嗽一聲,打斷她的話,搖搖頭道:“好了,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的名聲,你還有名聲?你去年跟柱國侯在長安城出雙入對,就連人家正經的原配夫人都被你擠到一邊去了,你還說你清清白白?——那天香樓的天香姑娘也可以說自己夜御數男卻依然是處子了!”
“大公子,你怎能把那種風塵女子跟你妹妹相提並論?!”石姨娘聽不下去了,出聲打斷大公子的話。
大公子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轉了話題道:“姨娘,我是為你好。你辛辛苦苦二十多年攢下的私房,一夕之間就沒了,就沒想過要找補回來嗎?”
石姨娘聽了氣苦。她如何不想把東西要回來?可是夫人居然手腳那麼快,轉手就送到當鋪當掉了,還是死當……
她去求侯爺,侯爺卻見都不見她,只說家裡艱難,讓她跟家裡人同舟共濟,不要這麼小氣,還說那些東西本來就是寄存在她那裡,現在也是到了要收回的時候了。
聽了穆侯的話,石姨娘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完了。這男人一變心,她這個妾室就一無所有了。不像夫人,就算穆侯各種妾室來了又去,她依然是夫人,她的地位無人可以動搖……
那些私房是石姨娘這麼多年跟穆侯夫人斗的底氣,現在一下子被夫人釜底抽薪,她只覺得十分害怕,不知道自己的後半輩子該怎麼過。想來想去,她這輩子唯一擅長的,就是服侍男人,可是穆侯又不要她服侍了,一身的本事沒有了用武之地,這才惶恐起來。
穆夜來過來看她的時候,她悲從中來,拉著穆夜來哭個不停,穆夜來也自心煩意亂,正是沒主意的時候。
大公子這一趟倒是來得恰到好處。
石姨娘第一個就動了心,拿帕子拭了拭淚,問道:“那柱國侯真的這樣有錢?”在石姨娘眼裡,有權勢也比不過有錢。很多世家勳貴,其實日子都過得摳摳叟叟,還不如一般的富戶。而蕭士及的名頭,她在女兒和穆侯嘴裡聽過很多次,他們都是在誇讚他有出息,還從來沒有聽過他們說他這樣有錢……
大公子重重點頭,搖頭晃腦地道:“不是一般的有錢啊,姨娘。”他看出來石姨娘心動了,心裡一喜。若是石姨娘開口讓穆夜來去寫信要錢,可是比嫡母還管用。他們這些庶子庶女,天生就對嫡母有一種戒備心理,就算嫡母好得不得了,他們也會下意識去懷疑嫡母的動機和目的。這是人之常情,不是故意的。
嫡母讓穆夜來做的事,她不想去做是很自然的。但是她生母讓她去做的事,而且是對她自己也很有好處的事兒,她說不定就動心了。
大公子忙添油加醋地道:“我知道三妹是想正正經經進柱國侯府做正室,可是你要想一想,柱國侯有說過要娶你的話嗎?”
穆夜來咬著下唇看著大公子,緩緩搖頭。蕭士及確實從來沒有說過要娶她的話,就連說喜歡她……或者如同上一世一樣,說喜歡看她跳胡旋、喜歡看她射箭這些話都沒有說過。他唯一改變的,就是他態度的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