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順著她推拒的動作將人自在攬進懷裡, 哼笑出聲:“你對自己倒是下得了狠手。”
靜嘉不言聲兒, 在這大魚吃小魚, 小魚吃蝦米的世道, 不狠過那些猛獸, 根本活不下來。
“後來呢?”皇帝那晚在乾清宮看得分明, 叫人流連忘返的修長腿兒上並無疤痕。
靜嘉靠在他身上, 眨著眼睛一副單純樣子:“後來我仔細嘛,沒傷著自己,扭臉就在御花園被人罵狗屎下霜了呢, 要不也不能碰見您。”
“哈哈哈……”皇帝被她逗得大笑,想起來還忍不住揶揄,“你那丫頭嘴兒叫老天爺開過光吧?半分不由得人就叫你心想事成。”
說做宮妃就做宮妃,說把巴掌扇回去,回宮第二天就鬧得慎嬪禁足。
這麼想著皇帝突然挑了挑眉,捏著她下巴與她四目相對:“這麼說起來,你還是個記仇的,叫慎嬪栽跟頭這事兒不是順勢而為吧?”
靜嘉微笑:“萬歲爺說什麼呢?我又不知道自己會被算計,也沒辦法左右慎嬪為難我呀。”
可太后想叫她幫容妃,其他人見不得容妃坐大這事兒靜嘉是清明的,從龍床下來跪地的那一刻,她就把心裡的黑賬掏出來了,要說拿誰投誠這事兒都不需要尋思,首當其中必然是慎嬪。
這些就不需要叫正和帝知道了。
皇帝似笑非笑捏了捏她臉頰,就當她說的是真:“朕聽你剛才點的那些油膩了些,今兒個天氣不錯,叫御膳房送個鍋子吧。”
“知道您忙著,這會子過來,不只是為了叫奴才陪著用膳吧?”靜嘉從善如流道,也不需要她再出去吩咐,門口伺候的奴才個個兒該帶耳朵的時候都帶著呢。
皇帝不置可否:“那你說朕是來做什麼的?”
說話的功夫,靜嘉感覺細軟腰肢間多了點子不規矩,她趕忙起身:“那奴才哪兒猜去呀,您快別逗我了,大白日的叫人聽見,可是叫人活不下去的。”
皇帝眼神中笑意未褪,也不再逗她,聲音輕了幾分:“過些日子定國公要回來了,綏遠將軍也會回來,今年大日子都要展揚些,朕要你保住柔嬪的胎,能做到嗎?”
皇帝一開口,靜嘉原先的猜測就落到了實處。
林明輝才做漕運總督不足一年,如今並無建樹,那該是個圖穩妥的人精子。柔嬪這會兒懷孕,無疑是給林家添了根定海神針,可不管是關爾佳氏還是出過後族的馬佳氏必定不會由著林家發展,甚至納喇氏都要插一腳。
她頗有些頭疼的模樣:“老祖宗剛給永壽宮下了口諭,柔嬪滿三個月前不是不用出來嗎?”
“未曾顯懷的宮妃,大祭和宮宴她避不過去。”皇帝淡淡道。
等到二人用過膳,皇帝沒急著走,坐在條山炕上喝茶的功夫,見靜嘉一直不怎麼說話,皇帝將魚餌放出來:“年後朕會封柔嬪為淑妃。”
一直斂著心神裝為難的靜嘉,這才恰到好處露出幾分詫異:“您這不是把人……奴才知道了,奴才定竭盡全力保柔嬪無恙。”
“嗯,你心裡清明就好。你歇著,朕還有摺子沒批完。”皇帝捏著她的手把玩一會兒才道,“過兩日朕再過來看你。”
“恭送萬歲爺。”靜嘉恭順蹲身送他,心裡唸叨著,還是別來了,大過年的別再給她添麻煩,這份兒溫存真沒必要,好處給到位就夠了。
皇帝出門的功夫,瞧見杜若恭敬掀著簾子,他頓了頓腳步:“這丫頭伺候的不錯,好似是瘦了些,賞兩個月月例,叫御膳房多送些點心過來給她補補。”
等正和帝出了麗景軒,杜若才跟被雷劈了一樣踉蹌著進了門,倉惶走到靜嘉跟前兒就噗通跪下了,眼淚都跟著震落在地上——
“小主救命啊!奴婢只想著伺候您,絕不敢背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