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女兒就不與吳閱和離了嗎?”
“這……”
“不管吳家是什麼態度,女兒都是要和離的。吳閱今日能把我送給蕭四郎,明日就能把我送給李四郎,我吃過一回虧,斷不能在他那裡再受一次。”
見她的情緒起伏,趙氏連忙道:“好好好,阿孃什麼都依你!”
沈方哲也道:“無論惠娘做出什麼決定,為父都會站在你這邊。
“我雖然不中用,但養你一口飯吃還是可行的。”
沈映蓉望著他,倍感窩心,“有爹這句話,我便什麼都不怕。”
趙氏也道:“你是我們的親閨女,我們若不心疼你,誰來疼你?
“以前的日子那般艱難都度過了,咱們現在總比往日好。
“待你回去處理好吳家的事,便回孃家來,莫要在意外頭那些閒言碎語。
“咱們的窩雖然沒有吳家的氣派,但遮風擋雨總不成問題。”
那時面對父母的關愛,沈映蓉鼻子泛酸,久久說不出話來。
她無比慶幸出生在這樣開明的家庭裡,不會因為她是女兒就輕看。
有家的感覺真好。
這天晚上沈映蓉與父母長談,所受到的委屈都在親情溫暖中一點點治癒。
回到父母身旁,她可以像小時候那樣依偎在母親身邊,得到所有t信任。
鑑於明天沈方哲還要去學堂,沈映蓉不打擾他休息,先回房去了。
入睡前趙氏到底憂心,想到閨女和離後的前程,不由得落淚。
沈方哲亦是如此。
他們的閨女是個有主見的,這道坎兒他們並不擔心她跨不過去,擔心的是和離之後又將面對的是什麼。
這世道對女性從來沒有友善可言。
姑娘家從一出生就是附屬,與吳閱的這段失敗婚姻只怕會影響閨女往後的人生。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想必她往後都不會再輕易相信男人。
可是世道容不下一個和離回孃家的女人,外頭必定會風言風語。
他們的閨女那般驕傲,她不願看到她被現實折彎脊樑,磨平稜角。
趙氏在黑暗裡替女兒辛酸流淚。
察覺到她的傷心難過,沈方哲輕拍她的肩膀,趙氏抹淚道:“往後惠娘又該何去何從?”
沈方哲喉頭髮堵,“只要有我們在,就能護她。”
趙氏哽咽道:“她才二十歲,就遭遇這等恥辱,我連公道都沒法去討,你要我如何嚥下這口氣?
“我恨吶,恨吳家毀了她的前程。倘若是夫妻鬧矛盾過不下去和離,她日後再嫁,也不至於難堪。
“可偏偏是吳閱賣妻求榮,把她送給了別的男人,你讓她以後如何再相信男人願意二嫁?
“我家惠娘那般聰慧的女郎,吃過一次虧,定不會再走第二次同樣的路。
“一個女郎家,總歸得有屬於自己的家業,我不盼她什麼,就只盼她能像尋常女子那樣有疼愛自己的丈夫,一雙兒女作倚靠,日後老了,有遮風擋雨的地方,也不至於孤苦伶仃。”
這番話是一個傳統母親對女兒未來的擔憂,沈方哲聽後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這夜終歸是個不眠夜。
正房的夫妻倆輾轉難眠,廂房的沈映蓉反而睡得安穩。
因為周邊是她熟悉的一切,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她安睡得無比踏實。
她可沒有趙氏的那些憂心,經歷過一次婚姻,往後嫁不嫁人並不重要。
當務之急,是從吳家那個泥潭裡脫離出來,遠離是非之地。
翌日沈家父子倆去學堂,趙氏差青禾去買些新鮮的蓮子和葡萄來給沈映蓉解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