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都竟然沒有察覺到他的出現,輕聲地交談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七米暗自覺得奇怪也並不理會這幾人徑直走向那具屍體,走近後赫然發現躺在上面的竟然是自己。此刻那張蒼白的臉卻顯得如此安詳。仔細地端詳了一會兒之後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張熟悉俊俏的臉,用手指梳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頭髮。他發現左邊肩部前後滲出的血尚未凝固,身下的床單被鮮血浸染了一大片,有幾滴血悄無聲息的滴落在地上。
這死去的人真是自己?七米心裡充滿了疑問;看著眼前真真切切橫躺著的軀體,左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龐。若這是自己的軀體,那麼自己又是什麼?此時,他聽見外面的幾人正在談論自己。一人說道:“老天真是不公平呀,七米這孩子那麼乖巧伶俐招人喜歡,怎麼也跟土司大人一樣遭遇橫禍呀?當真是好人命短?”另一人長嘆了一聲接著說道:“可不是,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居然對咱們少爺下此毒手?咱們薩欽沒了頂樑柱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七米轉身過來輕飄飄地走向圍坐在帳篷外的幾人,朗聲說道:“各位,我還沒有死呢,這不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可是那幾人兀自閒聊著,似乎聽不見他的聲音,看不見他的身影,更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七米正感到焦慮不安,卻聽見耳畔響起一聲聲熟悉的呼喚。
七米循聲望去卻見驛道旁密林裡,隆布側身抱著一身血跡正在輕微抽搐的自己,雙手使勁扳開七米緊閉的嘴,然後翻轉身體讓七米俯臥在膝蓋上,用手指掏出淤積在嘴裡的血塊,並用手掌不停地擊打後背。朱牡在一旁淚流滿面不停地呼喚自己,見七米沒有回應,她便哭著對隆布說道:“阿爸,快想想辦法呀。”
“方才你的毒是怎麼解的?”隆布問。七米想起什麼馬上說道:“朱牡快用虎牙解毒。”可是倆人依然聽不見他的聲音。
“我記得七米哥哥好像有什麼東西可以剋制毒物。”朱牡說完抬起手臂看了看被劃開的地方。
“對、對、對,我見少爺用虎牙劃開了你的手臂。”
“虎牙?”朱牡立即站起身急切地在一丈開外自己醒來的地方搜尋,很快發現了掉落在一旁的虎牙。她焦急地問隆布:“現在怎麼做?”只見隆布將七米翻過身來抱在懷裡看了看情況說道:“丫頭,我們只有試一試了。”便將虎牙在衣袖上擦了擦緩緩塞進了七米左肩的傷口裡。只見乳白色的虎牙表面漸漸變成了黑紫色,從傷口處流出的血液變成暗紫色,散發出一陣陣惡臭。隆布擦了擦額頭上不斷滾落的汗珠說道:“丫頭,好像有作用了。”朱牡緩緩抽出虎牙在自己的長裙上擦拭乾淨後便又輕輕地塞回傷口裡。
七米感到一陣鑽心的刺痛,停止了抽搐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隨後呻吟了一聲緩緩睜開佈滿血絲的雙眼。朱牡見七米終於醒來喜極而泣,微笑著的臉上淚珠不斷滾落下來。七米見了忍不住一手握住朱牡的手,一手伸出為她擦了擦淚,用虛弱的聲音說道:“若不是你們父女倆捨命相助,我今天就死在這裡了。”
隆部在一旁說道:“少爺,此處不宜久留,咱們先回客棧再找大夫看看。”
七米忍著痛坐起來側身看了看,見鬼手張屍首已經全部化掉,只留下幾截斷劍和一些零星的長袍殘片,那根哈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飄到一旁樹枝上正在晨風中輕輕搖曳。
七米見天光已經大亮便輕聲說道:“快將這裡打掃乾淨不能讓金鳳堂發現了。”
隆部一拍腦袋站起身來吃力地翻身上馬說道:“我去去就回。”
七米忍著痛集中精力緩緩催動內力,將那些被震散在四肢八脈的內力聚集在一起。當朱牡匆匆忙忙收拾好驛道上零零星星的殘跡驛道上出現第一批行人時,隆部已經處理好那個被弓箭射殺的隨從屍體牽著跑掉的兩匹馬匆匆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