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他遇到挫折,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時,他便會從失落中為自己尋找那可憐的尊嚴。
如何苒這樣的女人,只能令他自慚形穢,而那些蜜罐裡泡大的千金小姐,他又覺索然無味。
而從泥濘裡走來,卻出淤泥而不染,嬌弱無助,手上有繭,眼中卻有歌的女子,既不會令他自慚形穢,又不會讓他索然無味。
何淑婷有著悽慘卑微卻自強不息的過去,而他武驥,便是將何淑婷救出苦海的人,也是她的神。
在何淑婷身邊,他找到了從其他女子那裡得不到的尊嚴。
他喜歡尋來各種名貴的手鐲和戒指,他最喜歡的,便是她的手,他親吻著她手上的繭子,羊脂玉的鐲子碰觸著他的臉頰,繭子粗硬,手鐲溫潤。
繭子是她的過去,手鐲是她的當下,而她的鐲子,是他給的,她的人生,由他改變,他,就是她的一切。
何淑婷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她褪下腕上的鐲子,想了想,卻又重新戴上。
她想起很多年前,何苒手上戴著的一對做工粗糙的大金鐲子。
據說,那鐲子是母親賞給下人的,又被何苒從下人手裡要過來,如珠如寶戴在腕上。
那時府里人私底下都在說,這位大小姐可真拿不出手啊,哪有當主子的和下人搶鐲子的,說出去都丟人。
再後來,何淑婷離開何家,一路逃亡,那時她想起了何苒的那對大金鐲子。
那麼粗那麼笨,若是鉸了當錢花,一定能買很多饅頭,她就不用餓肚子了。
武驥把鐲子戴在她手上時,不知為何,她又一次想起了何苒腕間的大金鐲子。
金有價,玉無價,她的這對羊脂玉的鐲子,比起何苒的大金鐲子要貴上不知多少,可是她卻並不快樂。
經歷過苦難的她,早已過了輕易便會感動的時候了。
武驥感動不了她,她也不愛武驥。
何淑婷腦海裡浮現出一道清雋挺拔的身影,她想著那個人,不由痴了。
被何淑婷想著的陸臻,此時回到了京城。
他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這次回京,他去向何苒述職之後,便迫不及待回到侯府。
幾年的風風雨雨,雖未正式改朝換代,可也不遠矣。
放眼京城,還能將以前的匾額高高懸掛的,也只有武安侯府一家了。
如今的武安侯府,風光更勝從前。
以前皇帝對武安侯府多有忌憚,武安侯陸屏南三十多歲便被調回京城,交出虎符,在五軍都督府裡養老了,那時陸家還在領兵的,只有陸屏業一人,而陸屏業也只是四品武將。
而現在的武安侯府,陸屏南和陸屏業分別駐守京城和保定府,而陸臻就更不用說了,戰功赫赫,前途一片大好。
就連陸暢,也是京城驚鴻樓的大掌櫃了,如今何苒重用女官,陸暢更是時常出入何苒府邸。
整個京城,不知有多少人睜著紅彤彤的眼睛,盯著武安侯府。
陸臻剛到家門口,便看到早已聞訊在門外等待的幾個堂弟和侄子侄女們。
一個胖乎乎的小豆丁抑起小腦袋,好奇地看著他:“你真的是白馬銀槍嗎?”
堂弟笑著抱起小豆丁,說道:“白馬銀槍是你叫的嗎?快叫三伯伯。”
陸屏南雖是長子,但他成親多年之後方才有了陸臻,因此,陸臻在家中排行第三,這個小豆丁,則是四弟家的兒子。
小豆丁不情不願地叫了一聲“三伯伯”,卻還是忽閃著大眼睛看著陸臻,似是在等一個回答。
他只有三歲,他去外家時,舅舅家的表哥把他介紹給小夥伴,驕傲地告訴大家:“這是我表弟,他三伯就是白馬銀槍,厲害吧!”
所以現在,小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