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阿蕙怎麼突然問這個?”
殷蕙看眼殷閬,聲音壓得更低:“祖父,我聽到一點訊息,金國可能要起兵了,最近半年咱們家最好別往那邊去,損失一批貨物不算什麼,就怕連人也損了。”
殷墉臉色大變,下意識地看向殷閬,隱有擔心少年郎洩露出去之意。
殷閬心中亦是無比震驚,先是震驚於這訊息,跟著便是姐姐對他的信任。
這麼大的事,姐姐都沒叫他迴避,是真的把他當一家人,像老爺子一樣可靠可信的家人。
對上老爺子的視線,殷閬微微頷首,表示自己知道輕重。
殷墉先不管孫子,神色凝重地問殷蕙:“這訊息可屬實?”
殷蕙點頭:“具體從哪聽說的,恕我不能告訴您,但孫女不會拿咱們家的生意開玩笑,也請祖父信我一次。”
殷墉當然信,如果金國有什麼風吹草動,除了邊關將士,最先得到訊息的就是燕王,想來三爺也聽說了,對小孫女提了一嘴。
思及此處,殷墉難掩後怕地囑咐殷蕙:“阿蕙,以後無論你再聽到什麼訊息,只要涉及到朝廷大事,你自己知道就罷了,千萬不能再告訴我們,你自己別過來,也別派人過來傳口信兒,更不能寫信,總之你安安分分地做王爺的兒媳,不可洩露王府的任何秘密,否則你自己要遭殃,咱們殷家也要受牽連。”
他寧可因為無知損失銀子損失人馬甚至丟了自己的命,也不希望小孫女因為惦記孃家洩露軍情,被王爺問罪。
自古以來,經商都是福禍相依,真輪到殷家倒黴,那也是殷家的命數,不需要小孫女冒這個險。
殷蕙清楚老爺子的苦心,眼睛發澀道:“關乎到您的命,我豈能袖手旁觀,祖父真心疼我,此事便只叫咱們三人知曉,誰也不可對外人傳半個字。”
她剛說完,殷閬便對天發誓起來。
殷蕙打斷他後面的重話,又對老爺子嘟嘴賣乖:“您可別跟我來發誓那套,我敢說,就是相信你們。”
殷墉嘆氣,生意的事他自有安排,現在就徹底擔心起小孫女的處境來。
殷蕙故意觸及腹部:“放心吧,我自有倚仗。”
殷墉搖搖頭,擔心祖孫三個密謀時間太久越發惹人懷疑,殷墉先出門去赴前幾日就定的一個應酬了,讓殷閬招待小孫女。
姐弟倆去了大房的小花園。
牡丹初開,奼紫嫣紅,殷蕙帶著殷閬跨入了花叢邊的涼亭中。
“閬哥兒長得真快,姐姐都不敢再把你當孩子看了。”坐下後,殷蕙笑著道。
殷閬坐在她對面,道:“就怕姐姐把我當孩子,這一年我跟祖父學了很多,以後姐姐有什麼差遣,儘管吩咐我。”
殷蕙:“我有周叔幫忙足夠了,對你就兩個期望,一是你自己有出息,二則指望你照顧好祖父,代我盡孝。”
殷閬:“姐姐放心,這都是我的分內之事。”
金盞端了茶水過來,給殷閬喝的是茶,殷蕙懷孕後只喝溫水。
殷閬主動提起殷家這半年多的變化來。
殷聞禁足不能出門,暫且倒沒什麼好提的,但老爺子用雷霆手段打發了幾個大小管事,雖然老爺子沒有明說,但殷閬猜測著,那幾個管事都只忠於殷聞,連老爺子的話也敢陽奉陰違了。老爺子此舉,擺明了要收回他曾經放給殷聞的權利,殷景善、趙氏夫妻倆為此哭求過,卻也改變不了老爺子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