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長風,以為長風與馮騰是一夥的,看長風的眼神也不善起來。
馮騰哈哈道:“他是三爺身邊的侍衛!”
廖秋娘先是驚,旋即態度大變,笑容熱情地道:“是三夫人派你來的嗎?她要買幾個?”
長風甩開馮騰的手,道:“十個。”
廖秋娘與兩個女夥計就先烤他這十個饃來,烤好了,五個一組放到兩個大油紙包中,這樣長風也好拿。
長風要付錢。
廖秋娘:“不用不用,就當我請夫人吃的。”
馮騰又湊過來:“不是三夫人要吃,是三爺要吃。”
廖秋娘:“都一樣!下一個!”
馮騰:“哎,你怎麼不問我要幾個?”
廖秋娘:“我看你不順眼。”
長風默默地聽了幾句,再默默地留下一塊兒碎銀,迅速離去。
殷家。
殷蕙姐弟倆說著話,覺得好像沒過去多久,下人來報,說三爺來接她了。
殷蕙只好遞給殷閬一個無奈的眼神。
步下涼亭,經過一簇牡丹,殷蕙心中一動,折了一朵碗口大小的粉牡丹插在髮髻一側。
原本那如雲的髮髻只有右側露出一支金步搖來,略顯清淡,此刻再簪一朵粉豔豔的牡丹,越發襯出她的人比花嬌來。
殷閬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有了身孕,殷蕙慢悠悠地往外走,到了殷家門口,看到長風站在馬下,一手抱著兩包烤肉饃。
想到他還要騎馬,殷蕙道:“放車上吧。”
長風瞥眼車廂。
都是熟悉魏曕的人,殷蕙懂了,烤肉饃太香,充滿了煙火氣,怎能拿進去玷汙魏曕這等清貴之人。
殷蕙笑著上了馬車。
她探身進來,魏曕先看到了她鬢邊的粉牡丹,花瓣豔麗又嬌嫩,一如她的臉。
“好看嗎?”殷蕙坐好了,偏頭朝他笑:“我們家園子裡開的,我小時候就喜歡摘牡丹戴,祖父說我是糟蹋花。”
魏曕又看了一眼,目視前方道:“確實糟蹋。”
殷蕙哼了聲,拿起下車前隨手放在坐塌上的鏡子,對鏡自照起來。
照著照著,察覺魏曕好像在看她,殷蕙突然調整鏡面。
不期然的,兩人的目光在鏡子裡撞上了。
魏曕微微皺眉:“花裡可能藏有蟲子,仔細受驚動了胎氣。”
殷蕙就放下鏡子,轉過去面對著他,垂眸道:“那您幫我檢查檢查,免得蟲子鑽進我的領子去。”
魏曕抿唇,目光落到了那朵大牡丹上。
花瓣層層疊疊的,開得剛剛好,內層更紅,外面變成了淺粉。
視線下移,看見她雪白的頸子。
魏曕便扶住她的肩膀,低頭親了上去。
昨晚其實就想了。
殷蕙臨時戴上那朵牡丹花,是為了悅己,也是為了悅魏曕。
無論如何,今日魏曕能想到給她與衡哥兒買吃食,這份人情味兒都讓她想獎勵獎勵他。
更何況,再過不久,他就要去戰場了。
殷蕙可以提醒祖父改變去金國的計劃,卻無法對魏曕提及此事,因為戰場局勢瞬息萬變,上輩子魏曕跟隨公爹打了勝仗,根本不需要殷蕙再多嘴,反而如果她多嘴了,且不提要如何解釋,就怕公爹他們改變戰術後反而讓整個戰局發生變化,未必會贏。
對於自己不懂的東西,乾脆別去摻和,在這件事上她能幫魏曕的,就是讓他出發前過得舒心些。
馬車行走在城裡平整的石路上,低垂的窗簾隔絕了外面百姓的視線,殷蕙柔若無骨地倚在魏曕懷裡,頭上的大朵牡丹花早已隨著魏曕的擺弄跌落在坐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