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蕙與溫如月的表情,魏曕大步走了。
溫如月目送他的背影,回頭朝殷蕙盈盈一笑:“給表嫂添麻煩了。”
殷蕙心裡很亂,越亂越不想見她,叫她先回客房休息,明日竹風堂收拾好便讓她住進去。
至於晚飯,殷蕙一粒米都吃不下。
她提前回房歇下了。
睡是睡不著的,殷蕙亮著燈,在等魏曕,她不信他帶個女人回來,真的就沒有其他話了。
等待的時候,殷蕙想到了這十年來與魏曕的相處,除了夜裡的溫存,白日夫妻之間彷彿一灘死水,沒有任何波瀾。
魏曕惜字如金,她有事與他商量,他同意便點點頭,或是嗯一聲,不同意,便直接說出他要她怎麼做,少給解釋。
妯娌們打聽她與魏曕的相處細節,殷蕙自然不會說真相,反正魏曕不納妾,她故意誘導妯娌們以為她與魏曕私底下十分恩愛,妯娌們也沒有證據反駁。
五個王爺,四個都納妾,就她的夫君例外。
殷蕙一直為此沾沾自喜,沒想到,魏曕這就領了一個妾回來,殷蕙都能想到妯娌們會如何幸災樂禍挖苦諷刺。
殷蕙又翻了一個身。
外面有了動靜。
殷蕙突然心跳加快,彷彿新婚那晚,只是這次,她緊張的不是夫妻之禮,而是他的答案。
魏曕進來了,殷蕙背對他躺著。
直到魏曕繞過屏風,彷彿能看到他的注視一般,又或是出於習慣,殷蕙終究還是坐了起來,下床,垂著眼替他寬衣解帶,像每一個賢惠的妻子。
出嫁前,祖父教導她,她是商女身份比不過其他妯娌,禮數上就要更周到,讓誰也挑不出錯。
這些年,她或許沒有得到過妯娌們真正的認可與接納,但她的一舉一動都符合她燕王兒媳的身份。
金盞端了銅盆過來。
殷蕙站在一旁,看金盞蹲下去替魏曕洗腳。
盪漾的水面晃動著燈光,魏曕閉著眼睛,好像在思索什麼。
金盞端著銅盆退下,銀盞滅了所有的燈。
床上擺了兩床被子,夫妻倆一人一個被窩,這還是新婚期間魏曕要求的,他沒說為什麼,不過殷蕙也喜歡這樣,一個人睡更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