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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簡肉痛道:“臣連俸祿都沒有了還打什麼牌,不打了。”
王太后:“……”
於是又抓了一把給這個不要臉的無賴,王簡這才高興了。
討了兩把金錁子,王簡這才屁顛屁顛地出宮去了,揹著手,袖袋裡鼓鼓的。
傍晚下值回去,見他掏了不少金錁子出來,瑤娘詫異不已,好奇問:“郎君從哪裡討來這麼多金錁子?”
王簡答道:“宮裡討的。”頓了頓,“我一年的俸祿都被陛下拿了去,以後沒俸祿拿了。”
瑤娘:“……”
王簡:“找阿姐補貼些。”
瑤娘哭笑不得,替他把那些金錁子收起來,說道:“郎君可沒什麼私房錢,主母說了,她那裡有嫁妝可拿。”
王簡:“讓她自個兒留著,嫁妝呢,留給她兒媳婦的彩禮。”
瑤娘抿嘴笑,有時候她覺得這樣的王簡是極好的,比起以往要活得通透多了。
也或許是自從他捱打後,許多事情就看開不少,不再那麼不苟言笑,臉上的表情多了,心也複雜了不少,雖然叫人揣摩不透,但大體上總比以往要好。
“今日郎君是跟太后見過嗎?”
“嗯,嘮了會兒家常。”
“這些日立雪堂那邊氣氛不太好,主母也不敢去招惹。”
“那就不要去討不痛快。”
主僕二人說了會兒話,王簡飯後去了趟書房,又在竇維的靈牌前放了一塊科場案的木牌。
現在竇維靈前已經擱了好幾塊木牌了,章州案、鹽利、彈劾案、科場案……一樁樁,一件件,把歪了的路一點點板正過來,把官場上失格的蛀蟲一點點替換成有脊樑的人。
正如他曾對範謹說過那般,當朝廷裡有脊樑的人多了,黑色自會褪盡,被幹淨清明取代。
好比這次的科場舞弊案,主考同考全部撤換成自己人,一下子換掉十一人呢,收穫還不小。
王簡仔細將暗格鎖上,把書架歸位,離開了書房。
那塊隱藏在黑暗裡的靈牌是他供奉在心裡的明燈,他用每一樁撥亂反正的案子去供奉它,祭奠它。
直到某天,他可以大大方方供奉,去祭拜。
殿試出一甲二甲三甲的結果後,由官員填榜再次放榜。
這個時期還沒有傳臚典禮,頭三名是可以直接授職的,狀元授的是從六品,翰林院修撰,相當於皇帝的秘書。
後兩名則是編修。
當初王簡奪探花後,先帝並未讓他在翰林院呆兩天,而是把他塞進了大理寺。
他的起步是非常高的,沒有一步步熬資歷,全靠先帝個人喜好,從中也可以看出朝廷的混亂。
先帝晚年昏聵,又因梁王老兒扶持廢太子而猜忌,性情反覆不定,以至於落下這麼一個黨派相爭的爛攤子,叫後人來收。
梁王多少對他有怨言,也恨自己當時死腦筋,覺得廢太子是嫡長子,不應動搖根基,而眼瞎忽略了品格問題。
現在一點點去板正,著實令他費了不少心思。
所幸趙章不是太蠢,且有王簡助力,要不然大燕長此以往,一旦爆發出一場戰爭,將岌岌可危。
言歸正傳,一甲三人的黃榜名次張貼出來時,範謹正跟鄰里蔡六郎講一個典故。
他現在對名次已經沒有追求了,只要能登科給秦二孃一個交代,就已經是莫大的欣慰。
有人把他奪得狀元的訊息傳了過來,範謹還不信。
張家衚衕一下子沸騰了,全都七嘴八舌問真假。
隔壁同鄉薛四郎也過來報喜,他是二甲裡頭的,雖未能奪得好名次,但也替範謹高興,說他真的中了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