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蘭花散發著盎然的春意。
在這個時節有這樣的綠植,實在罕見。
“周叔。”許心瞳還在四處張望呢,就聽得傅聞舟在她耳邊道。
有人淡淡應了聲。
許心瞳連忙回頭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中年人的面孔。
頭髮烏黑,雖然眼角有些細微的皺紋,看著很精神,大冷的天他只穿一件白襯衣,袖子隨意挽到肘彎裡。
看著挺和氣的,可不知道為什麼,許心瞳在他面前就是覺得很緊張。
她求助似的望向傅聞舟。
“沒關係,你喊周伯伯就行。”傅聞舟推了她一下,鼓勵道。
許心瞳只好小聲地喊了一聲“周伯伯”。
周振遠點點頭,隨和地笑笑,指了指旁邊的座椅:“坐。”
又讓人上了茶果點心。
“聽顯揚說,你放棄了競拍京北那塊地?”
“政策又改了,現在地不好拿。”
“房地產這兩年是不好做,多少大企業都挺不過去,智慧製造才是大趨勢,調整一下產業結構也挺好。”
他們在聊天,許心瞳聽不懂,目光四處瞄,定格在辦公桌上的一塊雞油黃印章上。
雕刻精美,幾乎算得上巧奪天工。
“喜歡?”周振遠發現了她的目光,隨手將那塊印章拿過來給她。
觸手溫潤,感覺手感很好,直覺不是很便宜的樣子。
許心瞳覺得有點燙手,下意識看向傅聞舟。
“拿著吧。”他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周振遠後來問了她一些瑣事,比如“幾歲了”、“你家裡怎麼樣”之類的。
許心瞳都一一回答了。
回去的路上,她覺得有點怪怪的。
總感覺這位領導要見傅聞舟是假,主要是為了見她。
不過,傅聞舟的神色太平常了,她也不好多問什麼,也許人家就是想看看他媳婦呢。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她很快就忘到了腦後。
那段時間,她最愁的還是怎麼跟他相處。
畢竟是跟一個不怎麼熟悉的陌生男人同住一個屋簷下。
他的習慣、喜好什麼,她都一無所知。
儘管他對她的態度還算不錯,可那大抵是客套吧。
傅聞舟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沒點兒脾氣?
許心瞳是個不怎麼注意的人,但剛開始跟傅聞舟住一起那幾天,她真的特別特別注意。
比如,內衣每天都會洗掉,絕不會積攢到第二天。
早上阿姨過來做早飯時,提前詢問他吃什麼,有無忌口。
他的東西絕對不碰,他的書房絕對不踏足……
可能是傅聞舟也看出了她的小心翼翼,不久後有一天在系領帶時問她:“我看上去很難相處?”
許心瞳躑躅了會兒,眨了眨眼睛,想用俏皮掩飾那種緊張感:“不是,是我比較慢熱,我正在努力適應呢。”
傅聞舟頭也沒抬,將領帶緩緩打了一個溫莎結,然後才抬頭望她,不經意地笑一笑:“不用適應,我這人很好相處,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求同存異就好。”
他又打了一個比方,說她喜歡吃辣可以讓阿姨做兩份完全不一樣的,不用顧忌他的口味,他們分開吃就好。
許心瞳詫異地望著他,不知道他怎麼看出來她喜歡吃辣的。
傅聞舟的胃不太好,吃東西都很清淡,忌油忌鹹忌辣。
和她的口味完全不一樣。
“當然,出於身體健康的角度考慮,我不建議你吃太多的辣。”他又笑了笑。
傅聞舟的笑容好似有一種感染人心的力量,讓人不由自主地信服